第17章 残骸血径（2 / 2）
向上的路被堵死了！强行冲撞只会彻底埋葬他们！
楚歌的心沉了下去。他猛地看向控制台一个简陋的、布满灰尘的隧道结构图显示屏。屏幕闪烁不定，但勉强能辨认出，那条平缓向下的隧道，似乎通往一个巨大的、标注着“旧时代地下物流中心”的区域。那里…四通八达？或许有其他的出口？
没有选择！
楚歌完好的左手猛地拍向控制台，试图修正方向。然而——
砰！滋啦——！
一发不知从哪个角落射来的脉冲能量弹，精准地打在了控制台中央！刺眼的电火花疯狂爆闪！整个控制台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所有的仪表、指示灯彻底熄灭！引擎的咆哮声也戛然而止！
动力丧失！方向失控！
巨大的惯性让失去动力的“焊炉”继续沿着原本的轨迹向前滑行！但速度迅速衰减！而前方，正是那条被堵塞的向上隧道入口！
“呃！”楚歌目眦欲裂！他猛地扑向副驾驶座，一把将昏迷的楚璃紧紧抱在怀里！同时，身体蜷缩，用后背和骨爪护住两人！
轰隆——咔嚓——！！！
残破的“焊炉”车头狠狠撞在了堵塞隧道入口的坍塌废墟上！巨大的撞击力让整个车体猛地一震！扭曲的车头如同易拉罐般被挤压变形！驾驶舱的防弹玻璃在巨力下彻底爆裂！无数的玻璃碎片混合着扭曲的金属碎片，如同风暴般席卷而入！
楚歌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后背上！仿佛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正面撞中！剧痛瞬间淹没了一切！他死死护住怀中的楚璃，两人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从破碎的驾驶舱抛飞出去！
天旋地转！剧痛！冰冷！
噗通！噗通！
两人重重摔在冰冷坚硬、布满碎石和灰尘的地面上！楚歌在落地的瞬间，依旧本能地调整了姿势，用自己的身体充当了肉垫！后背狠狠撞在一块凸起的混凝土块上，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昏厥过去！喉咙里涌上大股腥甜的液体，被他强行咽下！
怀中的楚璃发出一声微弱的痛哼，小小的身体因撞击而微微抽搐。
暂时…停下来了。
楚歌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和眩晕，挣扎着抬起头。他们摔在距离那堆巨大废墟几米远的地方。身后，是彻底报废、冒着浓烟和火光的“废土焊炉”残骸，如同一个巨大的钢铁墓碑。前方，是堵塞向上的、如同山峦般的混凝土和钢筋废墟。而他们此刻所在的，是岔路口相对开阔的一片区域，旁边就是那条通往地下物流中心的、幽深黑暗的隧道入口。
暂时安全？不！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和磐石士兵的呼喝声，正从他们冲来的隧道方向迅速逼近！伏击圈的士兵追上来了！
“发现目标！目标脱离载具！”
“目标A重伤！目标b存活！”
“包围他们！抓活的！”
冰冷的命令如同丧钟！
楚歌的心沉到谷底。他挣扎着想抱起楚璃，但右臂骨爪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几乎无法抬起。左臂在刚才的撞击中也麻木不堪。全身的伤口在剧烈运动后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破烂的衣物，在地上留下暗红的痕迹。力量…正在飞速流逝。而追兵，近在咫尺！
怀中的楚璃似乎感应到了巨大的危机，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红宝石般的眼眸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眼神涣散、痛苦，却清晰地倒映出楚歌布满血污的脸庞和眼中深沉的绝望。
**…爸…爸…跑…**
微弱的精神意念，带着孩童般的恐惧和最后的祈求。
跑？往哪跑？
楚歌的目光扫过那条幽深黑暗、通往地下物流中心的隧道。那里是唯一的生路！但以他现在的状态，抱着楚璃，根本跑不过全副武装的磐石士兵！
冰冷的绝望如同冰水，即将彻底淹没他。
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楚璃脖颈上那濒临熄灭的“扼源环”，仿佛被主人强烈的求生意志和恐惧所刺激，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极其刺目的幽蓝光芒！同时，她左臂上那条肿胀的、覆盖着污秽鳞片般的暗红纹路，如同被激活的毒蟒，疯狂地蠕动起来！一股冰冷、混乱、带着原始掠夺本能的强大精神波动，混合着颈环最后爆发的秩序之力，如同无形的风暴，猛地从她小小的身体内爆发出来，狠狠扫向——那条通往地下物流中心的幽深隧道！
这股精神波动并非攻击！而是…一种极其强烈的、带着混乱意志的…召唤！
下一秒！
嘶嘶嘶——！！！窸窸窣窣——！！！
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亿万只节肢动物在黑暗中爬行的声音，如同潮水般从那条幽深的隧道深处汹涌而来！声音由远及近，迅速放大！整个隧道的地面都开始微微震动！
紧接着！
在隧道入口的黑暗中，无数双猩红、惨白、幽绿的眼睛如同地狱的繁星，密密麻麻地亮了起来！带着极致的饥饿、疯狂和…被那混乱精神波动强行唤醒的暴戾！
是鼠群！但比血池中的更加庞大、更加狰狞！它们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从隧道深处涌出！体型如同小牛犊的巨型血痂鼠王、覆盖着骨刺如同装甲车的变异穿山鼠、长着锋利翼膜如同蝙蝠的飞鼠、还有无数形态扭曲、无法名状的混合体…如同决堤的污秽洪流，带着令人窒息的腥风恶臭，瞬间填满了隧道入口前的空间！
它们的目标，并非楚歌和楚璃！而是…那些正从后方隧道冲出来的磐石士兵！
“开火！开火！是鼠潮！”
“该死！哪来这么多！”
“能量屏障！快撑开！”
磐石士兵惊恐的吼叫和密集的枪炮声瞬间被淹没在鼠群疯狂的嘶鸣和撕咬声中！猝不及防的磐石士兵瞬间被汹涌的黑色潮水吞没！能量屏障的光芒在鼠群的冲击下如同肥皂泡般破碎！惨叫声、骨肉撕裂声、武器射击声…瞬间汇成一片血腥的地狱交响曲！
混乱！绝对的混乱！
楚璃在爆发出那股精神波动后，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红宝石眼眸彻底闭上，气息微弱到几乎断绝。“扼源环”中央那枚米粒大小的幽蓝晶体，“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光芒彻底熄灭。左臂的暗红纹路在疯狂蠕动后，颜色变得更加深沉污秽，如同凝固的毒血，缓缓地、贪婪地…再次向上蔓延了一丝！
代价！巨大的代价！她强行召唤鼠潮，不仅耗尽了“扼源环”最后的力量，更让自身的污染烙印在混乱能量的刺激下再次加深！
“楚璃…”楚歌看着怀中气息奄奄、左臂纹路再次蔓延的小小身影，心如刀绞。但此刻没有时间悲伤！
机会！唯一的逃生机会！
他咬着牙，无视全身撕裂般的剧痛，用尽最后残存的力量，将楚璃死死抱在怀中！左眼冰晶唇印爆发出最后一丝幽蓝光芒，强行驱散眩晕！他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趁着磐石士兵被鼠潮疯狂围攻、无暇他顾的混乱间隙，一头扎进了那条通往地下物流中心的、幽深黑暗的隧道！
身后，是血腥的屠场和绝望的嘶吼。
前方，是无尽的黑暗和未知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