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吾名即答案，归墟亦非岸（2 / 2）

就在楚歌的身影即将被那绝对的黑暗吞噬的刹那——

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片他奋战过、挣扎过、守护过的宇宙海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感，有眷恋，有不舍，但最终，都化为了无尽的坚定。

“苏璃，楚璃，林凛……老枪……所有等待着、抗争着的灵魂们……”

“如果这便是终点……”

“那我便在这终点之处，为你们……点燃新的烽火！”

他的声音，穿透了空间的阻隔，仿佛回荡在无数相关的生灵心间。

下一刻，他的身影彻底没入了归墟的黑暗。

星灵舰队的毁灭性能量洪流再次扑空，只能徒劳地轰击在彼岸桥上，让这座古老的桥梁发出最后的哀鸣，几乎彻底断裂。

虚空之中，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归墟那永恒的、吞噬一切的黑暗，依旧沉默地旋转着。

零沉默地注视着那片黑暗，数据流在眼中缓缓平息。任务……失败了？不，目标主动投入归墟，从“存在”层面而言，其被清除的结果似乎已经达成。但为何，逻辑核心深处，却萦绕着一丝无法解析的……不安？

就在这时——

嗡！！！

那绝对的、连光和时间都能吞噬的归墟黑暗，其中心一点，猛地亮起了一点……光！

那并非归墟反射的光，而是从归墟 内部 透出的光！

一点混沌色的，微弱，却无比坚韧，仿佛蕴含着无限可能与磅礴生机的光芒！

那光芒起初只是一个针尖大的小点，随即，如同在宣纸上晕开的墨迹，又如同超新星爆发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张、蔓延！

混沌色的光芒所过之处，那代表着终极“无”的归墟黑暗，竟然……被 驱散 了！不是吞噬，不是抵消，而是如同温暖的阳光融化冰雪，以一种更加根本的、更加高级的“存在”意蕴，将“虚无”重新定义为“有”！

一个由混沌光芒构成的、模糊的、巨大无比的轮廓，开始在归墟的中心显现！那轮廓，依稀与楚歌最后的身影有着几分相似，却又更加宏大，更加古老，仿佛是一切变量与可能的源头，是超越了起源与终结的……“太初”！

一股无法形容的、温暖而威严的意志，如同创世之初的第一声心跳，从那混沌光芒中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归墟尽头”！

在这股意志面前，星灵舰队那庞大的肃杀气息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可笑。甚至连那几艘“肃正遗物”都发出了恐惧的悲鸣，表面的符文瞬间黯淡、崩碎！

零那镜面般的面部，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他的逻辑核心在这股超越理解的意志冲击下，发出了濒临崩溃的尖啸！

“不……不可能……这是……‘源初变量’……传说中……连‘园丁’都无法完全掌控的……”零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

那混沌光芒中的轮廓，缓缓地……“看”向了星灵舰队，看向了零。

没有声音，没有具体的意念。

但零，以及所有星灵单位，都清晰地“听”到了一个信息，一个直接烙印在他们存在核心的宣告：

“轮回，已破。”

“此岸，彼岸，皆为新生的起点。”

“园丁……你们的‘修剪’，到此为止了。”

下一刻，混沌光芒轻轻一荡。

没有能量冲击，没有法则对撞。

那庞大的星灵舰队，连同裁决者零，以及那几艘古老的“肃正遗物”，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无声无息地、彻底地……从这片虚空中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

做完这一切，那庞大的混沌光芒轮廓开始缓缓收缩、内敛。最终，重新化为了一个正常人类大小的、凝实的身影——楚歌。

他依旧是他，但眼神中已蕴含了星海生灭、宇宙轮回的沧桑与智慧。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那真正圆融如一、超越了单一概念界限的“混沌源力”。

他成功了。

他不仅没有在归墟中湮灭，反而以其独特的“变量”本质，融合了三核之力与归墟的“终极虚无”，在一切的终点，开辟出了新的“起点”！他打破了“钥匙”作为献祭工具的宿命，真正成为了能够定义规则、打破轮回的“源初变量”！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看到了那片依旧被“园丁”阴影笼罩的宇宙海，看到了地球，看到了那些他牵挂的人。

“还不是最终休息的时候。”他轻声说道。

“园丁”的本体尚未现身，宇宙海的肃正协议仍在运行，无数的文明仍在“牧羊人”的鞭策下走向既定的终末。

但他现在，已经有了与之抗衡，甚至……改变这一切的资本。

他一步迈出，身形并未移动，但他周围的空间自然折叠、延伸，下一刻，他已离开了这片“归墟尽头”，重新回到了那片浩瀚、却依旧充满纷争的宇宙海。

他的征程，远未结束。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挣扎求存的“变量”，而是手持利刃、决心为这片星空斩出一个全新未来的……“持火者”。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