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囚心之妄，寻踪之谜（2 / 2）

笛飞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如同看一只蝼蚁：“痴心妄想，自取灭亡。”他甚至连杀她都嫌脏了手。废其武功，任其自生自灭，对她这种野心勃勃的人来说，是比死亡更残酷的惩罚。

他不再多看地上那摊烂泥一眼，转身，一步踏出，身影已消失在风雪之中。只留下角丽谯在冰天雪地中，感受着功力尽失的虚弱和刺骨的寒冷，发出不甘而怨毒的哀嚎。她的野心、她的痴妄，连同她的武功，在这一刻，彻底化为泡影。

（二）笛飞声的寻踪之谜

自此之后，金鸳盟群龙无首，很快陷入内斗，势力大不如前。而笛飞声，则再次消失于江湖视线。

他并没有回金鸳盟，而是独自一人，踏上了漫无目的的旅程。他走遍了名山大川，去了许多曾经与李相夷交手或论剑的地方。东海之滨，他驻足最久，望着那片吞噬了对手的茫茫大海，久久不语。

他始终不相信李相夷就那么死了。

那个惊才绝艳、如同骄阳般耀眼的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陨落？即便中了碧茶之毒，即便坠入茫茫东海，他也觉得，李相夷定然有办法活下来。

“李相夷，你究竟在哪里？”笛飞声站在一座孤峰之巅，任由山风吹动他的衣袍，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名为“寻找”的执念。他需要这个对手，这个世间，若没有李相夷，未免太过寂寞。

他暗中探访过百川院，观察过肖紫衿、纪汉佛等人，从他们身上，他感觉不到任何与李相夷相关的蛛丝马迹，只有一派暮气沉沉和争权夺利。他也查过云彼丘，得知其已成废人，瘫在床上等死，更是觉得索然无味。

他也留意过万圣道和单孤刀。单孤刀身上那股刻意营造的“南胤正统”气息，让他觉得虚伪做作，而且单孤刀的武功路数、心性气度，与李相夷相差甚远，绝非他寻找之人。

几年下来，他几乎踏遍了中原各地，甚至远赴苗疆、西域，却始终一无所获。李相夷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偶尔，江湖上会传来一些似是而非的传闻。有人说在江南水乡见过一个气质脱俗的游医，医术高超；有人说在海外见过剑法通神的侠客……但每当笛飞声循迹而去，最终都证实是空穴来风或他人冒充。

他站在海边，望着无边无际的海洋，第一次感到了一丝茫然。难道……李相夷真的已经葬身海底？或者……他去了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桃源岛偶闻

这一日，笛飞声路过一个东南沿海的小渔村，在一间简陋的茶棚歇脚，听到几个刚从海外贸易回来的水手在闲聊。

“……要说奇事，还得是东边那片‘迷雾海’！以前都说有去无回，邪门得很！可这两年，咱们有几次远远瞧见，那迷雾好像散了不少，偶尔还能看到里面有岛屿的影子，绿意盎然的！”

“是啊是啊！老张头上次冒险靠近了些，说好像还听到里面有钟声……不对，是读书声！还有小孩的笑声！你说邪门不邪门？”

“嗨，估计是海市蜃楼吧！那鬼地方，谁敢去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笛飞声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迷雾海？岛屿？读书声？这组合，与他认知中的任何海外险地或势力都对不上号。一种莫名的直觉，让他心中微微一动。

但他随即又摇了摇头。李相夷那样的人，即便活着，又怎会甘于隐居在一座海外孤岛上，教书育人？这与他记忆中那个锋芒毕露、立志匡扶天下的四顾门门主，相差太远。

他放下茶钱，起身离开。或许，只是又一个无用的线索吧。

他继续着他的寻找，身影孤独，却坚定。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便不会放弃。因为这世间，唯有李相夷，才配做他笛飞声的对手。

而此刻，远在迷雾笼罩的桃源岛上，李莲花正指导着一个孩子背诵医典，火麟飞则在沙滩上带着一群半大少年练习基础格斗术，欢声笑语随着海风飘荡。

李莲花偶尔会抬头，望向西方大陆的方向，目光悠远，却再无波澜。前尘旧事，知己对手，都已是另一段人生了。

笛飞声的寻找，或许永远不会有结果。因为那个他想要寻找的对手李相夷，早已心甘情愿地“死”去，活下来的，是找到了真正安宁与幸福的李莲花。

一个在茫茫人海中执着寻觅，一个在世外桃源中安然度日。两条线，或许再无交汇之日。这，未尝不是另一种结局。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