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新秩序下的余烬（1 / 2）
晨光透过新城市政厅的落地窗，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细长的光斑。林野站在窗前，指尖划过玻璃上尚未完全擦去的霜花——这是新城市建立后的第一个冬天，曾经遍布锈蚀区的废弃零件，如今被改造成了市政厅门前的雕塑，金属骨架上缠绕着新生的常春藤，像极了苏锐机械义肢上缠绕的防滑布条。
“会议还有十分钟开始。”苏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制服，左胸别着新城市的徽章，机械义肢的关节在活动时已听不到嘶鸣——这是反抗组织专门为她定制的新型义肢，钛合金骨架上刻着细小的电路纹路，和当年老站长留下的齿轮纹路如出一辙。
林野转过身，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文件夹上，封皮上“旧势力残余排查报告”几个字格外醒目。“城南的废弃工厂还没查完？”他接过文件夹，指尖划过纸页上密密麻麻的标注，“上周雷哥说那里发现了荒坂的旧通讯设备，怎么现在还没结果？”
苏锐走到他身边，窗外的晨光落在她左眼的机械义眼上，折射出细碎的蓝光。“不是没结果，是情况比想象中复杂。”她翻开报告，指着其中一张照片，“我们在工厂的地下室发现了暗门，里面藏着二十多个被改造过的机械人，程序里还残留着荒坂的控制指令。”
林野的手指顿在照片上，机械人的金属外壳上还能看到荒坂的旧标，只是被人用油漆划成了十字。“是柳明远的余党？”他想起三个月前，柳明远在狱中自杀，死前销毁了所有与荒坂的联系记录，当时就有人怀疑他还有残余势力潜伏在新城市。
“大概率是。”苏锐的机械义指在照片上轻点，“这些机械人的能源核心是旧型号的，和当年我们在工业区找到的核心是同一个批次，说明他们一直在偷偷囤积物资，可能在策划什么行动。”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雷哥走了进来，他的右臂还缠着绷带——上周在排查城西仓库时，被隐藏的炸弹炸伤了。“你们俩来得挺早。”他将手里的保温杯放在桌上，杯壁上印着反抗组织的旧标志，“城南工厂的事，我已经安排了人手加强警戒，今天开会主要是想讨论怎么处理那些机械人，还有......”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昨天有人在市政厅门口放了这个，上面写着‘旧账该清了’。”
林野接过纸条，纸面粗糙，字迹潦草，像是用炭笔写的，边缘还沾着些许机油。“是针对我们的？”他想起三年前在维修站，也曾收到过类似的匿名纸条，后来才知道是陈默发来的求救信号。
“不好说。”雷哥喝了口热茶，眉头紧锁，“新城市建立后，虽然大部分旧势力都被清除了，但还有些人对我们不满，尤其是那些曾经靠荒坂吃饭的义体医生和黑市商人。”
苏锐走到会议桌前，将文件夹里的地图摊开，上面用红笔标注着新城市的各个排查点。“不管是谁发来的，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她的机械义眼快速扫描着地图，“城南工厂的机械人必须尽快处理，要么销毁，要么重新编写程序，不能让它们成为隐患。另外，我建议加强对市政厅和居民区的巡逻，尤其是晚上。”
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陈默走了进来，他的头发比三个月前更白了，左眼的机械义眼也换成了新型号，只是走路时还微微有些跛——那是当年在工业区被手雷炸伤的旧疾。“抱歉来晚了。”他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屏幕上显示着一串复杂的代码，“我刚分析完那些机械人的程序，发现它们的控制指令里藏着一个坐标，指向城东的废弃义体工厂。”
林野和苏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城东的废弃义体工厂，正是当年荒坂用来进行人体实验的地方，三年前他们曾去过一次，里面堆满了废弃的义体和实验数据，后来因为过于危险，就一直封锁着。
“坐标具体在哪里？”林野走到电脑前，俯身看着屏幕上的代码，“会不会是个陷阱？”
“有可能。”陈默推了推眼镜，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但这个坐标很隐蔽，藏在程序的最底层，不像是故意泄露的。我怀疑那里可能藏着柳明远余党的据点，或者......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苏锐的机械义肢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不管是陷阱还是据点，我们都得去看看。”她抬头看向林野和雷哥，“我建议今天下午就出发，带足够的人手，以防万一。”
雷哥点头：“我没问题，正好让兄弟们练练手。不过你们俩得注意安全，尤其是苏锐，你的义肢虽然换了新的，但还没完全适应，别太冒险。”
苏锐笑了笑，活动了一下机械义肢，关节处的蓝光柔和地闪烁着：“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再说，有林野在，他会保护我的。”
林野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三年来，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生死，从维修站的爆炸到工业区的冒险，再到新城市的建立，早已成为彼此最坚实的依靠。“我会的。”他轻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苏锐的机械义手，“我们一起去，一起回来。”
下午两点，林野、苏锐、雷哥带着二十名反抗组织成员，乘坐越野车前往城东的废弃义体工厂。车窗外的景色渐渐变得荒凉，曾经被清理过的废墟又长出了杂草，偶尔能看到几只流浪的机械狗在废墟间穿梭，红色的扫描灯在灰暗的环境中格外显眼。
“还有五分钟到达目的地。”开车的队员喊道，同时放慢了车速，“前面发现了可疑的脚印，像是人的，但又比普通脚印大一些，可能是穿着机械靴的。”
林野立刻警觉起来，从腰间拔出改装过的电击枪，枪身的灰色胶带已经换成了新的，只是刻在上面的荒坂旧标还清晰可见——这是他特意保留的，用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过去的苦难。“所有人准备，注意隐蔽，不要打草惊蛇。”
越野车停在离工厂还有一公里的地方，众人下车后，沿着废墟小心翼翼地前行。苏锐的机械义眼开启了夜视模式，能清晰地看到工厂周围的动静——没有守卫，没有巡逻的机械人，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声，显得格外诡异。
“不对劲。”雷哥压低声音，握紧了手里的霰弹枪，“太安静了，像是故意引我们进来的。”
苏锐点头，机械义肢的传感器开始工作，检测周围的能量波动：“没有发现能量源，也没有通讯信号，看来里面的人把设备都关了。”
林野示意众人停下，自己则和苏锐悄悄靠近工厂大门。大门是用厚重的钢板做的，上面还留着当年被炸开的痕迹，边缘的金属已经锈蚀，轻轻一碰就有碎屑掉落。他从口袋里掏出撬棍，刚要撬动大门，苏锐突然拉住他的手：“等等，门是虚掩着的。”
林野心中一沉，慢慢推开大门，里面一片漆黑，只有从屋顶破洞漏进来的阳光，在地面上投下零星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和机油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忍不住皱眉。
“所有人跟我来，保持警惕。”林野举着电击枪，率先走了进去，苏锐和雷哥紧随其后，队员们则分成两队，分别搜查工厂的左右两侧。
工厂内部比想象中还要混乱，废弃的义体散落一地，有些还连着电线，偶尔会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墙上贴着的实验数据早已泛黄，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看到“成功率30%”“实验体死亡”等字眼，让人不寒而栗。
“这边有动静！”右侧的队员突然喊道，紧接着传来枪声和机械人的嘶吼声。
林野和苏锐立刻冲过去，只见五个机械人正围着队员攻击，它们的金属外壳上刻着柳明远的标志，手臂被改造成了锋利的刀刃，每一次挥舞都带着风声。“小心它们的刀刃，上面有毒！”林野大喊着扣动扳机，蓝色的电流击中一个机械人的胸口，它抽搐了一下，却没有倒下，反而更加狂暴地扑上来。
苏锐的机械义肢瞬间变形，露出隐藏在里面的枪管，她瞄准机械人的能源核心，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击中目标，机械人轰然倒下，能源核心冒着黑烟。“这些机械人被改造过，普通的电击枪没用，必须攻击能源核心！”她喊道，同时继续射击，又击倒了一个机械人。
雷哥也冲了过来，霰弹枪的子弹打在机械人的外壳上，留下一个个弹孔：“兄弟们，瞄准它们的胸口，那里是能源核心的位置！”
队员们立刻调整目标，集中火力攻击机械人的能源核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五个机械人终于被全部消灭，队员们也有三人受伤，其中一人被机械人的刀刃划伤，伤口已经开始发黑，显然是中了毒。
“快给他解毒剂！”苏锐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解毒剂，给受伤的队员注射，“这是柳明远常用的神经毒素，要是不及时解毒，会危及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