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动摇人心（1 / 2）
春寒料峭，紫禁城的宫墙间还残留着冬末的寒意，可一场比寒风更刺骨的流言风暴，正悄然席卷着后宫与朝堂。启祥宫暖阁内，金玉妍斜倚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指尖捻着一枚圆润的东珠，听着澜翠低声禀报流言散播的进展，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笑意。
“娘娘，按您的吩咐，宫里的洒扫宫女、太监们都在私下议论，说娴妃娘娘是克夫克子的命，当年克死了永琮小阿哥，如今又克死了孝贤纯皇后。”澜翠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邀功的急切，“各宫嫔妃私下里也都在说，若是让娴妃娘娘登上后位，不仅会克害皇上，还会不利于大清江山，现在整个后宫都人心惶惶呢。”
金玉妍缓缓睁开眼，将手中的东珠扔回锦盒，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早已料到，这种封建迷信的流言最是容易传播，也最是容易动摇人心。后宫嫔妃本就对后位虎视眈眈，如今有了这样的借口，自然愿意推波助澜；而宫中的下人向来爱嚼舌根，流言经他们之口，定会传遍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
“朝堂上呢？”金玉妍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朝堂上也有动静了。”澜翠连忙回道，“不少反对立娴妃娘娘为后的大臣，都借着这个流言上书皇上，说娴妃娘娘命硬不祥，不宜立为皇后，否则会影响国运，引起民怨。”
金玉妍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后宫的议论能动摇太后与嫔妃们的心思，而朝堂的压力，则能让弘历不得不重新考虑立后之事。弘历虽然英明，却也深知“民为邦本”的道理，若是朝野上下都反对立如懿为后，他就算再属意如懿，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册立。
“做得好。”金玉妍淡淡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不过，这还不够。流言虽盛，但终究是无凭无据的传言，皇上未必会真的相信。我们需要再加一把火，让皇上彻底打消立如懿为后的念头。”
“娘娘的意思是？”澜翠心中疑惑。
“钦天监。”金玉妍一字一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钦天监掌管天文历法，观测星象，他们的话，皇上向来是信的。你去暗中联系钦天监的监正，给她足够的好处，让他在皇上面前谎称，观测到娴妃星象不祥，命硬克主，不宜为后，否则会冲撞皇上，影响大清国运。”
澜翠心中恍然大悟，连忙躬身应道：“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定不会让娘娘失望！”
金玉妍看着澜翠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笃定。她知道，钦天监的话，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有了钦天监的“佐证”，再加上后宫与朝堂的压力，弘历就算再想立如懿为后，也只能作罢。到时候，后位便会稳稳地落入她的手中，永珹的夺嫡之路，也会更加顺畅。
而此时的养心殿内，弘历正坐在御案后，眉头紧锁，神色烦躁。桌上堆放着厚厚的一叠奏折，几乎全是反对立如懿为后的。有的大臣言辞恳切，说如懿牵涉永琮夭折一案，名声不佳，难以母仪天下；有的大臣则搬出封建迷信，说如懿命硬克夫，立她为后会不利于大清江山；还有的大臣甚至以辞官相威胁，坚决反对立如懿为后。
“皇上，如今朝野上下都在议论，说娴妃娘娘命硬克夫，若是立她为后，恐会不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跪在地上，声音哽咽，“臣并非有意为难娴妃娘娘，只是江山社稷为重，还望皇上三思啊！”
弘历看着跪在地上的老臣，又看了看桌上的奏折，心中满是无奈与烦躁。他本就不信这些封建迷信之说，也知道如懿绝非传言中那般蛇蝎心肠。可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几乎到了尽人皆知的地步，若是他强行立如懿为后，定会引起朝野不满，甚至可能引发动乱，影响大清的稳定。
他想起与如懿的青梅竹马之情，想起如懿的端庄得体、温婉善良，心中满是愧疚。他知道，如懿是无辜的，却要因为这些无凭无据的流言，承受如此大的压力。可他身为大清的皇帝，不能只顾及个人私情，还要考虑江山社稷的稳定。
“朕知道了，你先起来吧。”弘历疲惫地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烦躁，“立后之事，朕会再考虑的。”
老臣见皇上松口，心中大喜，连忙躬身谢恩，退了下去。
殿内只剩下弘历一人，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满是纠结。他该如何抉择？是坚守自己的心意，立如懿为后，承受朝野上下的非议？还是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定，放弃立如懿为后，选择一位能让众人信服的皇后？
就在弘历心烦意乱之际，李玉轻轻走进来，躬身禀报：“皇上，钦天监监正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弘历心中一动，钦天监监正向来不会轻易求见，如今突然前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他沉吟片刻，道：“让他进来。”
钦天监监正身着官服，快步走进殿内，躬身行礼：“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有什么事，直说吧。”弘历语气平淡，心中却隐隐有了一丝预感。
钦天监监正站起身，神色凝重地说道：“回皇上，臣近日夜观天象，发现娴妃娘娘的星象异常，紫气暗淡，煞气弥漫，实属不祥之兆。臣夜观星象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凶险的星象，这预示着娴妃娘娘命硬克主，不宜为后。若是强行册立，恐会冲撞皇上龙体，影响大清国运，甚至可能引发灾祸，还望皇上三思啊！”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弘历的神色，心中满是忐忑。他本不想参与后宫与朝堂的纷争，可嘉贵妃娘娘派人送来的金银珠宝实在太过诱人，而且嘉贵妃如今权势滔天，深得皇上宠信，他若是不从，恐怕日后会遭到报复。无奈之下，他只能按照嘉贵妃的吩咐，编造了这样一番说辞。
弘历闻言，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扶住御案才稳住身形。他本就因为流言而心烦意乱，如今连钦天监监正都这么说，而且说得如此严重，他心中的信念，瞬间开始动摇。
他虽然不信封建迷信，但钦天监监正的话，却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历代帝王都极为看重天象，认为天象与国运息息相关。若是如懿的星象真的如此不祥，他若是强行立她为后，万一真的影响了国运，引发了灾祸，他便是大清的罪人。
“你说的是真的？”弘历声音颤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