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执念这玩意喝多了会上头(2 / 2)
墨魂粉!阿香尖叫着撒出腰间的布包。
黑烟腾起的刹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墙上的便签突然飘起来,在烟雾里旋成旋涡。
民国女学生的身影从烟中浮现,蓝布衫、麻花辫,她们手拉手在墙上起舞,发梢沾着火星——正是1987年为救困在火场的孩子,自己却没能逃出来的那批师范生。
老坛的陶斧落地。
烟雾里,他看见十六岁的自己蹲在育幼所废墟前,手里攥着没寄出去的情书,信纸被泪水泡得发皱,上面写着:阿月,等我攒够钱,就带你去看城墙的灯。
酒谱突然翻页。
李咖啡盯着新浮现的字迹:执念:非止于个人,乃城市共业。他的指尖在发抖,试图回忆奶奶教他调的第一杯酒,可脑海里只剩一片白雾。
小酿不知何时凑过来,在他笔记空白处补了一行字:你忘了她说初醒,是你爸最爱的味道
李咖啡喉结动了动,突然笑了。
他端起酒盏,将最后一滴酒倒入地缝。
嗡——
一声清亮的哨音从地底窜出,与雁子手中的铁哨遥相呼应。
两个声音缠绕着冲上天空,惊得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雁子站在归碑前,看着原本固定的红线突然了,像条红绸子般往书院门方向飘去。
她追着红线跑过三条街,在巷口看见墙上的便签正被无形的手卷起,汇成一道金色光流,地沉入地下。
她伸手触碰光流,眼前闪过刺目的火光。
小男孩蜷缩在灶膛后的夹缝里,铁哨咬在嘴里不敢出声。
火苗舔着房梁,浓烟灌进鼻腔,他听见外面有人喊还有孩子吗,可他的腿被塌下的房梁压住了。
他含着哨子拼命吹,声音细得像蚊子叫——直到奶奶举着湿棉被冲进来时,他还保持着吹哨的姿势,小脸上满是黑灰,只有眼尾的泪是干净的。
雁子的膝盖一软,扶住墙。
墙面上,救救我的血字不知何时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写的小字:我爬出来了,奶奶。
老酒馆的吧台前,李咖啡盯着一杯清水发怔。
他记得摇酒器的重量,记得龙舌兰和青柠的比例,却想不起自己为什么要学调酒。
杯底的倒影里,他的脸正在模糊,像滴进清水的墨汁。
后巷突然刮起一阵风,卷着几片未烧尽的酒谱残页从窗外飘进来。
李咖啡伸手去抓,残页却从指缝间溜走,落在灶膛前。
他弯腰去捡,瞥见灶膛里还留着半块炭,火星明明灭灭,像双不闭的眼。
窗外的云越压越低,远处传来闷雷。
李咖啡摸出烟盒,点燃一支烟,火星映着他泛红的眼尾。
烟圈飘向挂在墙上的老照片——照片里,穿蓝布衫的老太太蹲在灶台前,手里举着枚铁哨,旁边是咧嘴笑的小咖啡。
他对着照片轻轻碰了碰杯,清水荡起涟漪:奶奶,我好像...把最重要的事忘了。
灶膛里的火星炸响,像谁在敲摩斯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