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生命源石与圣使拦路（1 / 2）
冰魄神宫的寒意尚未完全从众人感知中褪去，凌云已根据那愈发清晰的感应，锁定了星陨幻境中最后一处，也是最为隐晦的星碑波动源头——那带着包容万物、衍化生机的意境所在。
离开被冰雪覆盖的区域，周遭的景象再次变幻。破碎的星辰残骸依旧悬浮于暗红色的天幕，但大地上却开始出现一些顽强的、奇异的生命迹象。并非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草原，而是一些闪烁着微弱灵光、形态古怪的苔藓、地衣，以及一些能够在狂暴星辰能量和稀薄灵气中生存的、甲壳坚硬、模样狰狞的虫豸。
空气中弥漫的也不再是纯粹的毁灭与死寂，而是多了一丝微弱的、却无比坚韧的生机。这股生机与那无处不在的寂灭道韵相互纠缠、对抗，形成了一种极其微妙而脆弱的平衡。
“好奇怪的地方，毁灭与生机并存……”孙不二作为丹师，对生命气息最为敏感，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一株在岩石缝隙中顽强生长的、散发着淡蓝色微光的星苔，“这些植物和生物，似乎已经适应了此地的环境，它们的生命形态都发生了异变。”
星璇点头道：“宇宙万物，皆有其生存之道。极致的毁灭之下，往往也能催生出最顽强的生命。这第三处波动源头的力量属性，似乎偏向‘生命’与‘造化’，与之前的‘太阳毁灭’、‘太阴冰寂’截然不同，甚至可说是相反。”
凌云感受着那丝隐晦却磅礴的生机波动，心中亦是明悟。寂灭并非纯粹的毁灭，亦包含着重生与轮回。这“生命造化”属性的星碑本源，或许能助他更好地理解寂灭大道中“生”的一面，使得他的道基更加圆满。
“方向确定，我们加快速度。”凌云说道，一行人再次化作遁光，朝着那生机波动的源头疾驰。
越是深入，周围的生机便越发浓郁。开始出现低矮的、扭曲的怪树，流淌着蕴含微弱灵气的溪流，甚至能看到一些小型的、形态奇异的兽类在活动。它们对凌云这一行散发着强大气息的存在充满了警惕，纷纷避让。
这片区域仿佛是整个星陨幻境死寂世界中的一个“绿洲”，虽然依旧荒凉，却孕育着不屈的生命力。
然而，这种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飞行了约莫大半日，前方出现了一片奇异的地貌。那是一片广袤的、由无数巨大水晶簇构成的森林！这些水晶颜色各异，闪烁着梦幻般的光泽，高的如同山峰，矮的也有数丈，它们并非死物，内部仿佛有能量在缓缓流动，散发出精纯的灵气和那股生机造化之意。
而凌云感应到的波动源头，就在这片水晶森林的最深处！
“好漂亮的地方……”韩雪看着那梦幻般的水晶森林，清冷的眸子中也闪过一丝惊叹。
“小心，越是美丽的地方，往往隐藏着越大的危险。”杨武握紧了追魂枪，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能感觉到，那些美丽的水晶之中，蕴含着强大的能量，而且似乎有生命的气息隐藏其中。
果然，当众人试图进入水晶森林时，异变发生了。
嗡嗡嗡——！
距离他们最近的那些水晶簇忽然发出了嗡鸣之声，表面光芒大放！紧接着，一道道颜色各异的光束，如同利箭般从水晶中激射而出，铺天盖地地朝着众人袭来！这些光束并非纯粹的能量攻击，其中更蕴含着扰乱心神、侵蚀法力的诡异力量！
同时，地面震动，一些巨大的、由水晶构成的傀儡拔地而起，挥舞着闪烁着寒光的水晶手臂，咆哮着冲来！这些傀儡气息强大，最低也是化神初期，其中几具领头的，更是达到了炼虚初期的层次！
“是元素晶灵和晶石傀儡！此地果然有守护者！”星璇沉声道，双手结印，星辰之力化作巨大的光盾，挡在众人前方，将那密集的光束攻击大部分拦下。
石猛、杨武、韩雪、铁山等人也各施手段，抵挡着零星的攻击和冲上来的傀儡。
凌云目光扫过这片仿佛活过来的水晶森林，眼神微冷。他能感觉到，这片森林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天然的阵法，而那些晶灵和傀儡，则是阵法的守护者。强行闯阵，虽然也能过去，但势必耗费不少时间和力气。
他心念一动，识海中的寂灭星碑微微震颤，那新融入的“太阳毁灭”与“太阴冰寂”的本源气息流淌而出。他并未释放寂灭之力去摧毁，而是尝试以这两股相对立却又同属“寂灭”范畴的力量，模拟出一种短暂的、局部的“法则紊乱”。
只见他双手虚按，左手掌心浮现一缕暗金色的毁灭火焰，右手掌心则凝聚一点幽蓝色的冰寂寒芒。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精妙的操控下，并未冲突爆炸，而是化作两道扭曲的、干扰法则的光环，朝着前方的水晶森林扩散而去！
光环所过之处，那些激射的光束轨迹变得歪歪扭扭，威力大减；那些冲来的晶石傀儡动作也变得僵硬、迟缓，仿佛内部的能量传输受到了严重干扰；甚至连整个水晶森林散发的光芒都明灭不定起来！
这就是凌云吸收部分星碑本源后，对力量掌控更上一层楼的表现！不再局限于纯粹的毁灭，而是开始触及法则层面的应用！
“走！”凌云低喝一声，趁着阵法被短暂干扰，带着众人如同鬼魅般穿过那片变得“迟钝”的水晶森林区域，将那些晶灵和傀儡甩在了身后。
如此手段，再次让石猛等人看得目眩神迷，对凌云的敬畏更深。
穿过外围的守护阵法，核心区域的景象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一个巨大的、如同碗状凹陷的盆地。盆地的中心，并非什么辉煌的建筑，而是一棵……树！
一棵巨大无比、却通体由一种温润白玉般材质构成的古树！古树早已没有了枝叶，只剩下光秃秃的、如同虬龙般蜿蜒的主干和枝杈，但其上却散发着磅礴到难以想象的生机与造化之意！仿佛这棵玉树，便是此地所有生机的源头！
而在玉树的根部，缠绕包裹着一块约莫磨盘大小、通体翠绿欲滴、内部仿佛有生命源泉在缓缓流动的——奇异石头！
那隐晦而磅礴的星碑波动，正是从这块翠绿石头中散发出来！
“生命源石！”星璇看着那块翠绿色的石头，银白的眸子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传说中蕴含最纯粹生命本源的神物，乃是疗伤、续命、甚至重塑肉身的无上至宝！更是修炼生命、造化类功法的修士梦寐以求的圣物！没想到，竟然是一块星碑碎片的本源所化！”
众人闻言，皆是呼吸一滞！生命源石！这等神物，其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凌云也能感受到那块生命源石中蕴含的、与他寂灭星碑似乎相克，却又隐隐互补的磅礴生机。若能将其吸收，或许能让他对“寂灭中的新生”有更深的理解，甚至可能让寂灭星辰体发生某种良性的蜕变！
他迈步向前，走向那棵巨大的玉树和其根部的生命源石。
然而，就在他距离玉树尚有百丈之遥时，一个冰冷、沙哑，仿佛两块生锈的铁片摩擦的声音，突兀地在这片生机盎然的盆地中响起：
“止步。”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直接响在每个人的神魂深处！
凌云脚步一顿，目光锐利地看向玉树的上方。
只见那玉树一根粗大的枝杈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朴素灰色长袍、面容普通、甚至有些枯槁的老者。他看起来毫不起眼，就如同一个凡间即将油尽灯枯的老农，身上没有任何强大的能量波动。
但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与整个盆地、与那棵玉树、与那块生命源石融为了一体！他便是这片生机世界的中心！
凌云瞳孔微缩。他从此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极度的危险！这种危险感，甚至比面对那第七圣使幽魇时，还要强烈一丝！
炼虚巅峰？不……似乎更加深不可测！仿佛触摸到了某个更高的门槛！
“阁下是何人？”凌云沉声问道，体内法力已然悄然运转至巅峰，寂渊剑在丹田内蓄势待发。星璇、石猛等人也瞬间紧张起来，如临大敌。
灰袍老者缓缓抬起头，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看向凌云，却仿佛能洞穿虚妄，直视本源。“老夫之名，早已遗忘。尔等可以称我为……守树人。”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平淡：“此地，乃生命之源，不容亵渎。尔等身上，杀伐之气过重，寂灭之意滔天，与此地生机格格不入。退去吧，莫要自误。”
守树人？凌云心中念头飞转。此人绝非圣殿之人，其气息中正平和，与那污秽的逆源之力截然不同。更像是某种古老的存在，自愿守护在此地。
“前辈，我等并无亵渎之意。”凌云拱手，语气不卑不亢，“此生命源石，与我所求之道相关，于我至关重要。若前辈肯行个方便，凌云感激不尽，愿以他物交换，或欠下一个人情。”
“道不同，不相为谋。”守树人摇了摇头，语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你的道，是终结，是寂灭。此物之道，是起始，是生机。二者相克，强行融合，非但无益，反而可能引发道基崩毁之危。老夫守护于此，亦是不愿见此神物，落入歧途，或引发不可测之祸端。”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凌云：“你之寂灭道，已初具雏形，何苦贪求这相克之力？速速离去，方是正道。”
凌云沉默片刻，缓缓道：“前辈所言，自有道理。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寂灭并非绝对的死，生机亦非纯粹的生。阴阳轮转，生死相依，方是宇宙至理。晚辈欲探寻的，正是那寂灭之中蕴含的一线生机，那破而后立的无上妙境。此物，于我而言，并非歧途，而是印证道途之关键。”
他的话语铿锵，带着对自身道路的坚定信念。
守树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似乎没料到凌云对道的理解如此深刻。但他依旧摇头：“道理虽通，然实践维艰。古往今来，欲兼修生死、统御阴阳者，皆不得善终。你，亦不会例外。”
“能否例外，总要试过才知道。”凌云目光坚定，上前一步，周身寂灭虚界隐隐浮现，“此物，我志在必得。若前辈执意阻拦，那便……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