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借问旧时友(上)(2 / 2)
此乃佛门正宗辟支神咒,乃是护身降魔的神通,若是修行界中真正的高僧施展,能使人化为辟支金刚,有降龙伏虎之威能。
觉真和尚所悟自然不比真正得了佛门真传之辈,但佛光一出,便是昆伽番僧也不禁皱了皱眉头,认出此法非同小可。
随即他的眉头又舒展开来,觉真修行年头实在太浅,虽然因为是佛门弟子转世,法力远比身边那些天京城的和尚更为深厚,所悟神通也极是了得,但和在西域苦修了两百多年的昆伽和尚比起来,还是有明显差距的。
微妙法师本拟以自身深厚的武学根底,加上辟支神咒的加持,两者合一之后简直有如金刚降世,休说千斤之物,便是天子殿前九尊万斤鼎,只怕如今的自己也能将其扛起。
尤其是他此时肉身隐隐泛出金色,目中神光射出三寸来长,便是寻常百姓见了也知不凡。
可当他伸手去拿那钵盂,依旧有如顽童撼柱一般,仿佛那小小一钵盂的水,竟似是整片汪洋大海一般,人力根本不能为之动摇。
唯一可称安慰的是,虽然没有拿动钵盂,但是昆伽番僧的法力也没有能够震伤微妙,只是让这位高僧黯然退下,却是丝毫未损本身。
戒得和尚见状颇有些趾高气昂,大笑道:“想不到小小一个钵盂,天京城中竟然无一个高僧能拿得起来,着实让贫僧有些失望。”
“不过也是,吾师这几句咒将一盂清水化为一河之水,汝等岂有担山架河的法力,拿不起也是自然。”
他这般夸夸其谈,赞颂师父的神功妙法,百姓们听得越发目眩神移、议论不休,场中喧闹四起,同时又有许多人跪下念起佛来。
东边台上诸多和尚连同大觉寺方丈等都是面上无光,神色黯然,越发衬托着番僧等的神气。
多宝塔上齐王一拍窗棂,甚是不满,两个女孩也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无非是觉真和尚败北,因此嫌弃番僧气焰嚣张,甚是无礼之类的。
沁阳公主一边说,一边把眼来看路宁,见这位提箓院主面色从容,未有怒色,不免有些不满,“院主,你也是我中土人士,怎么见得番僧取胜,却丝毫无动于衷?”
路宁淡淡道:“贫道先前就说过,大觉寺这边诸僧无人是那昆伽番僧对手,便是觉真大师赶来也是一样,斗法败北实属无奈。”
沁阳公主眼珠一转,想起当年路宁在齐王府中随口夸下的大言,故意道:“院主,当年你在王叔面前自称法力无边,种种神通具足,如今这番僧眼见得亦有滔天本事,院主何不去教训番僧一二,也好显你提箓院主的威名?”
“公主说笑了,当年贫道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再者说此乃是佛家两脉相斗,贫道也不便掺和。”
路宁老神在在的回道,丝毫不以沁阳公主的话为意。
他虽然不乏少年心性,其实也挺有与昆伽试一试道佛两家妙法孰高孰低的念头,但眼下这个场地十分不适合,故此收拢了杂念,不再与沁阳公主多言,而是举目看向场中。
原来此时戒得和尚已然不再自夸,而是依着先前与大觉寺两家的约定,约束东边高台上的诸僧黯然退场。
而西边高台上四个僧侣也盘膝坐倒,狮背上的昆伽老僧则缓缓开口说法,传播他这一脉的教义。
此老中土口音虽怪,口舌功夫倒比其他几个番僧纯正的多,缓缓说法之际将每个字都轻松送到在场所有人耳边,宛如当面对话一般,而且令人倍感亲切,忍不住便沉浸其中,可见说法之能丝毫不在先前知觉和尚之下。
随着他将本脉教义娓娓道来,场中先前的喧闹渐渐停歇,众人到底晓得番僧法力不凡,因此多有心听一听他这一脉佛法如何奥妙,全都沉浸其中,便是多宝塔上的齐王等人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