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1 / 2)
陶坛的阴煞彻底净化后,林冲带着柳晴,让众人抬着陶坛,在土楼一公里外的土丘旁选了块风水宝地。
这里背山面水,草木葱郁,能挡煞聚气,最适合安放那些无辜的灵魂。
他指挥着众人,将陶坛连同里面的孩童遗骸一起埋下,堆起了一座小小的坟包。
待帮忙的住户离开后,林冲又从储物戒中取出另外四个孩子的遗体,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那是从清风观带回的,每一张稚嫩的脸庞都还带着未褪去的麻木。
柳晴红着眼眶,指尖颤抖地抚过孩子冰凉的脸颊,和林冲一起挖了个宽大的墓坑,将四个孩子并排安葬。
两座新坟静静伫立在阳光下,风吹过草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孩子们无声的呜咽。
柳晴望着坟包,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既心疼这六个惨死的孩子,又为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测而浑身发冷。
如果土楼的阴煞真与父亲有关,她这辈子都无法心安。
思来想去,她还是拉了拉林冲的衣袖,将自己对父亲的怀疑,都压低声音悄悄说了出来。
林冲听后,眉头微蹙片刻又缓缓舒展开。
他看着柳晴泛红的眼眶,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柳晴,他毕竟是你父亲。就算这事真与他有关,我也不好出手。而且现在阴煞已除,事情也算解决了,就当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柳晴抬眸看向林冲,温柔的眼神里夹杂着委屈、愤怒与复杂。
她明白林冲的顾虑,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只能默默点了点头,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水。
两人并肩转身,慢慢朝着土楼的方向走去。
可刚走到大门口,一阵凄厉的痛骂声和哭泣声便突然从院子里传出来,刺破了午后的宁静:“畜生!你这个畜生!这是你爸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啊!你给我放下!你是想逼死我吗?啊?!”
“是奶奶的声音!”
柳晴心头一紧,连忙推开大门冲进去,林冲紧随其后。
院子里的景象让她怒火中烧。
父亲柳清华正死死拽着一个旧木箱,箱上蒙着的蓝布已经滑落,露出里面泛黄的老皮影,那是爷爷留传下来的宝贝!
而奶奶摔倒在青石板上,双手紧紧抱着木箱的一角,花白的头发散乱着,脸上满是泪水,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还磕出了一块红印。
“爸!你干什么?!”
柳晴冲上前,用尽全身力气推了柳清华一把,将他从奶奶身边拉开,声音带着哭腔嘶吼,“没看到奶奶都摔倒了吗?额头都磕红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柳清华踉跄着后退两步,木箱“咚”地撞在他腿上。
看到突然出现的女儿,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贪婪取代。
他一步跨上前,抓住柳晴的胳膊,急切地说:“晴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爸赌博欠了人家一大笔钱,再不还他们今晚就要卸我一条胳膊!刚好有个老板说喜欢老物件,愿意出十万买这箱皮影,卖了钱刚好能还债!”
柳清华,这个名字是刘晴爷爷当年寄予厚望取的,盼着他能考上好大学光宗耀祖。
可现实却无比讽刺,他不但没考上清华,反倒成了人人唾弃的二流子,整日沉迷赌博喝酒,败光家里积蓄不算,还连累家人担惊受怕。
此刻他满脸堆笑,眼神里全是对金钱的渴望,仿佛柳晴不是他的女儿,而是能帮他填窟窿的救星。
“你就知道赌博!”
柳晴用力甩开他的手,手背都被捏出了红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失望与愤怒几乎要将她淹没,“爷爷的皮影是咱们家的根,是念想!你连这个都要拿去卖,你还有没有良心?!”
土楼里的邻居们早对柳清华恨得牙痒痒,此刻见他对着亲妈都下狠手,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顿时炸开了锅。
“柳清华!你还是个人吗?”
隔壁的张大爷气得拐杖都戳歪了,粗糙的手指着他的鼻子怒斥,“你妈一把年纪,晴晴刚受完惊吓,你就不能让她们省点心?”
“就是!都快四十的人了,整天游手好闲赌钱,现在还抢老母亲的念想,迟早要遭天谴!”
拄着拐杖的李奶奶颤巍巍地帮腔,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鄙夷,手里的菜篮子都气得直晃悠,刚买的青菜叶子都掉了两片。
可这些指责对柳清华来说,就像风吹过耳。
他耷拉着脑袋,只死死盯着柳晴,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晴晴,爸知道错了,可这次是真没办法了。你先借爸点钱还债,等爸翻了本,加倍还你!”
柳晴咬着牙没理他,快步上前扶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奶奶,小心翼翼地揉着她磕红的额头,声音放得极柔:“奶奶,咱们进屋,别理他,我给您敷点药。”
柳清华见状,眼里的光瞬间灭了。
那箱皮影是他最后的指望,他几步蹿过去,又要去抢奶奶怀里的木箱。
“砰!”
一只铁钳似的手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把骨头捏碎。
柳清华疼得“哎哟”一声惨叫,转头就骂:“你他妈谁啊?敢管老子的闲事……啊——疼!”
他骂声越凶,手腕上的力道就越重。
林冲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边,眼神冰冷如霜,周身隐隐泛起淡金色的光晕。
那是神力外溢的征兆,无形的威压让柳清华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柳晴回头瞥了一眼,脚步却没停。
她现在满心都是安抚奶奶,对这个父亲只剩下彻骨的失望。
把奶奶安置到屋里,端来温水喂她喝下,又用热毛巾敷了敷额头,柳晴才快步走出来,对林冲轻声说:“林先生,麻烦您把他拉到外面去,我有话问他。”
她的声音里没有半分对父亲的心疼,只有藏不住的疲惫与愤怒。
林冲明白,她是不想让邻居看自家笑话,更不想奶奶再受刺激。
他应了声“好”,拽着柳清华的手腕就往外拖,对方疼得直咧嘴,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林冲的手指像焊在他骨头上了一样,纹丝不动。
走到土楼外两百多米的竹林边,确认没有邻居跟来,柳晴才停下脚步,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柳清华的眼睛。
“我问你,土楼里前段时间的怪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她的声音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