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要我?拿你的草原霸权来换!(2 / 2)
城墙之上。
看着黑狼部落的大军彻底消失在风雪的尽头,萧云庭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
他的眼前,阵阵发黑。
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
『殿下!』
张谦一直注意着他的情况,见状连忙扶住了他。
『殿下,你怎么样?』
『我没事……』
萧云庭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扶我……回去……』
说完这几个字,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软软地倒在了张谦的怀里。
『殿下!殿下!』
张谦大惊失色,连忙将他拦腰抱起。
『快!快传军医!』
城墙上,顿时乱成了一团。
……
萧云庭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温暖的卧房里。
房间里,火墙烧得正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软,没有一丝力气。
『殿下,您醒了!』
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
是张谦。
他正守在床边,见萧云庭睁开眼睛,脸上满是关切。
『我睡了多久?』
萧云庭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得快要冒烟了。
『您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张谦连忙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
温热的水流滋润了干涸的喉咙,萧云庭感觉舒服了一些。
他环顾四周,房间里除了张谦,还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那是朔州城里唯一的大夫,姓李。
『李大夫,殿下的身体……』
张谦担忧地问道。
李大夫捻着胡须,叹了口气。
『王爷这是积劳成疾,忧思过度,再加上风寒入体,才会突然晕厥。』
他看着萧云庭,语重心长地说道。
『殿下,您的身子骨本就虚弱,万万不可再如此操劳了。』
『这次是老夫用几味猛药,才把您的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若再有下次,恐怕……神仙难救啊。』
萧云庭心中苦笑。
他何尝不想好好休养。
可是,内有恶吏,外有强敌,京城里还有一群盼着他死的兄弟。
他哪里有资格停下来休息。
『多谢李大夫,我记下了。』
萧云庭有气无力地说道。
李大夫又叮嘱了几句,便开了一张药方,让张谦去抓药。
房间里,只剩下了萧云庭和张谦两人。
『殿下,拓跋烈已经退兵了。』
张谦汇报道。
『我们用一千斤蔬菜,换回来一百匹战马,还有之前被他们抢走的所有物资。』
『嗯。』
萧云庭点了点头。
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一百匹战马,怎么样?』
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提到战马,张谦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殿下,那可都是顶好的草原马!体格健壮,耐力十足!』
『有了这批马,我们就能组建一支真正的骑兵了!』
萧云庭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骑兵,在这个时代,就是机动性和战斗力的保证。
有了骑兵,朔州才算有了真正自保的能力。
『从军中挑选一批精锐出来,好好训练。』
萧云庭吩咐道。
『是!』
张谦激动地应道。
他看着萧云庭,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崇拜。
谁能想到,几天前还面临着城破人亡的绝境。
转眼间,殿下不仅逼退了强敌,还空手套白狼,换来了一百匹宝贵的战马。
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对了,殿下。』
张谦忽然想起了什么。
『还有一件事。』
『说。』
『就在您昏迷的这段时间,京城……来人了。』
萧云庭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谁?』
『是新任的监军,叫……叫刘承。』
张谦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一来,就摆足了官威,说要见您。我们说您病重,他非但不信,还说您是故意怠慢他,要治您的罪!』
『现在,他正带着人在王府外,吵着要进来呢!』
萧云庭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监军。
皇帝派来监视和掣肘他的。
看来,他那位远在京城的父皇,终究还是不放心他。
或者说,是他的那些好兄弟,又在背后使了什么绊子。
『刘承……』
萧云庭默念着这个名字。
他忽然想起来了。
原主母亲的家族,就姓刘。
当年,害死他母亲的那个家族,似乎就是京城刘家的一支旁系。
这个刘承,会是他们的人吗?
真是……新仇旧恨,一起来了。
『扶我起来。』
萧云庭对张谦说道。
『殿下,您的身体……』
张谦一脸担忧。
『无妨。』
萧云庭的眼神,变得冰冷。
『既然客人已经到了家门口,我这个做主人的,哪有不出去迎接的道理。』
他挣扎着坐起身,目光穿过窗户,望向了王府大门的方向。
他知道,赶走了草原的狼,又来了京城的狗。
朔州的冬天,还远远没有过去。
……
朔州王府,正门外。
一个身穿锦袍,面容倨傲的中年官员,正一脸不耐地站在那里。
他就是新任监军,刘承。
他的身后,站着一排气势汹汹的禁军护卫。
王府的侍卫们,则手持长枪,与他们对峙着,气氛剑拔弩张。
『我再说一遍!』
刘承用马鞭指着王府的大门,尖声叫道。
『让萧云庭滚出来见我!』
『本官乃是奉了圣上之命,前来朔州监军!他一个被贬的废王,竟敢闭门不见,是想造反吗?!』
王府的侍卫长,脸色铁青。
『刘大人,我们已经说过了,殿下他重病在床,实在无法见客!』
『放屁!』
刘承一口唾沫啐在地上。
『什么重病!我看就是装病!』
『我告诉你们,今天,我必须见到他!你们要是再敢阻拦,就是违抗圣命!』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来人!给我砸开这扇门!』
『是!』
他身后的禁军护卫,立刻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王府的侍卫们,也立刻举起了长枪,寸步不让。
就在这时。
『嘎吱——』
沉重的王府大门,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了过去。
只见,萧云庭身披一件厚厚的狐裘大氅,在张谦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嘴唇,也有些发青。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尊易碎的玉像,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倒。
然而,他的腰背,却挺得笔直。
他的眼神,更是平静得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刘承看到萧云庭这副模样,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轻蔑。
『哟,七王爷,您这病,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啊。』
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萧云庭没有理会他的嘲讽。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刘承,那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刘大人,是吗?』
『本王抱恙在身,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他的语气,平淡,疏离,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刘承心中一阵不爽。
他最讨厌的,就是皇子们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尤其,还是一个被废黜的皇子。
『恕罪?』
刘承冷笑一声。
『七王爷好大的威风!』
『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他从袖中,拿出了一卷明黄色的圣旨,高高举起。
『七皇子萧云庭,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