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禁地搏命!我把死对头狼王当活地图使!(2 / 2)
『狼王,此地地形确实诡异,不知……』
『不知什么?』拓跋烈打断他,『你们南朝人打仗靠兵法,走路靠地图。离了这些东西,就跟没头苍蝇一样。』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在这种地方,要靠这些!』
萧云庭走了上来。
『狼王有何高见?』
拓跋烈瞥了他一眼,难得有耐心地解释起来。
『这里的风是很乱,但那是地势造成的。你仔细听,风声里,有一道最沉,最稳的声音,那才是真正的主风道。跟着那道声音走,就是往山谷最深处去。』
他又蹲下身,指着一块岩石的根部。
『还有,看石头。这里的石头,常年被黑风吹刮,但风吹不到的根部,会长青苔。北面的青苔,永远比南面的更厚实,更湿润。你们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张谦和他的手下们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惭愧和恍然。这些都是最朴素的自然常识,但他们这些在城里待久了的军人,早已忽略了。
拓跋烈站起身,不再理会他们,转身继续带路。
萧云庭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多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这个草原狼王,虽然狂傲不羁,却拥有着与自然融为一体的生存智慧。
这或许,比任何地图和工具都更可靠。
队伍继续前进,这一次,所有人都紧紧跟着拓跋烈。
他时而停下倾听风声,时而观察地上的痕迹,时而又会抬头看看岩壁上植物的生长方向。
在他的带领下,队伍的行进速度快了许多,而且再也没有出现过迷路的情况。
他们甚至有惊无险地避开了一片流沙地和一处布满毒蛇的洞穴。
『狼王!前面有东西!』
一名狼骑兵忽然发出一声低喝。
众人立刻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前方。
在一处背风的岩壁凹陷处,他们发现了一些人为的痕迹。
一个早已熄灭的火堆,几根被丢弃的兽骨,还有一些散落的金属碎片。
张谦上前,捡起一块碎片。
『殿下,您看,这是……破损的铁镐。从制式上看,是我们大夏军中所用,但材质更好,应该是特制的。』
萧云庭走了过去,仔细勘察着这片小小的营地。
他蹲下身,捻起一点火堆里的灰烬。
『火堆的灰烬还很干燥,埋在最多不超过三天。』
他又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块被撕破的布料,挂在尖锐的岩石上。
他将布料取下,那是一块上好的丝绸,上面还绣着精致的云纹。
『这不是普通士兵会用的东西。』萧云庭看着那块布料,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营地规模不大,大概十人左右。他们有军中特制的工具,却又带着丝绸这种东西……』
拓跋烈也走了过来,他没有看那些工具和布料,而是盯着地上的一些脚印。
『脚印很杂,有深有浅。深的是男人穿的军靴,浅的……』他皱起眉,『是另一种鞋子,鞋底有花纹,很轻。』
他看向萧云庭。
『你们南朝的工匠,是不是穿这种鞋?』
萧云庭的心头一动,一条线索在脑海中串联了起来。
地图上的暗语,魏家,粮道,水源……
军中特制的工具,代表着官方背景和强大的执行力。
丝绸和工匠的脚印,代表着这里有非战斗人员,他们在进行某种精细的工程。
『他们不是在探险,也不是在驻扎。』萧云庭缓缓开口,『他们是在建造。』
『建造?』张谦不解,『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建造什么?』
『建造一条秘密通道。』萧云庭的目光变得深邃,『一条不为人知的粮道,或者水道。朔州,从一开始就不是弃子。它是一颗重要的棋子,一颗为京城某些人准备的,关键时刻可以动用的棋子。』
他看向拓跋烈。
『刘公公手里的地图,不是他自己的。他是魏家的人,这张地图,是魏家给他的。他们早就开始在这里布局了。』
拓跋烈眼神一凝。
『魏家……就是你们那个皇后和太子的母族?他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或许吧。』萧云庭没有多说,『但现在看来,似乎出了什么变故。这支小队,走得很匆忙,甚至有些狼狈。』
他指着地上一些被掩盖的血迹。
『他们可能遇到了麻烦。』
队伍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未知的敌人,远比恶劣的自然环境更可怕。
『继续走。』萧云庭做出决断,『不管前面有什么,我们都要去看个究竟。』
在拓跋烈的引导下,他们顺着那支小队留下的痕迹,继续向山谷深处行进。
越往里走,水声越大。
半个时辰后,一条巨大的瀑布,出现在众人眼前。
白色的水龙从几十丈高的悬崖上倾泻而下,砸在下方的深潭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溅起的水雾弥漫了整个山谷。
张谦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傻眼。
『殿下,地图上的标记……最终就指向这里。可是,这里除了水,什么都没有啊!』
萧云庭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面瀑布。
他想起了母亲遗物中,那些关于墨家机关术的记载。
瀑布,是天然最好的掩护。
他转头看向拓跋烈。
『狼王,有没有办法,让这瀑布的水,停上一会儿?』
拓跋烈看着那湍急的水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别人或许没办法,但我拓跋烈的人,可以试试。』
他对着身后的狼骑兵,用草原语高声下达了命令。
那二十名狼骑兵立刻行动起来。他们从行囊中取出坚韧的绳索和铁爪,身手矫健地攀上了瀑布两侧湿滑的悬崖。
他们的动作快得惊人,在陡峭的岩壁上,行动自如。
很快,他们就在瀑布上游找到了一处相对狭窄的河道。他们合力砍倒了几棵大树,用绳索固定,硬生生地在河道上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堤坝,将大部分水流引向了另一侧。
瀑布的水流,肉眼可见地变小了。
当水幕变得稀薄,后面的景象,终于显露了出来。
在瀑布后面的岩壁上,赫然有一个巨大的,黑漆漆的山洞!
洞口边缘异常平整,明显是人工开凿的。在洞口两侧的石壁上,还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凹槽和圆孔。
『找到了!』小安子激动地叫了出来。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喜悦和兴奋。
萧云庭看着那个洞口,心中也是一阵激荡。
粮道,水源,朔州的生机,或许就在这个山洞里。
他抬脚,正准备向洞口走去。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等等。』
是拓跋烈。
萧云庭回头,看到拓跋烈正面色凝重地盯着洞口下方的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半掩在青苔和泥土里,毫不起眼。
萧云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石头上,有一个被水流磨蚀得几乎快要看不清的图案。
那图案,是一个有着巨大钩形喙的鸟头。
『这是什么?』萧云庭问道。
拓跋烈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杀意。
『这是秃鹫部的标记。』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们,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