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跟这玩意一比，我的意大利炮就是个烧火棍！（2 / 2）

他手里的烟卷被捏得变了形，胸膛剧烈起伏。

“他娘的！搞什么名堂！”

他一脚踹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刚才打得不是挺准吗？怎么一动起来，全他娘的成了睁眼瞎！一群废物！”

旁边的赵刚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他意识到，事情远比想象的要复杂。能把静止靶打好，只是第一步，离真正的战场，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李云龙的火气在胸中乱窜，正要抓起话筒开骂，却发现林凡一直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他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那个战术平板，屏幕上的幽光映着他那张毫无波澜的脸。

无数复杂的数据流，正在那块小小的屏幕上飞速闪过。

终于，林凡抬起了头。

他没有去看暴怒的李云龙，而是拿起了话筒。

“全体静默。”

冰冷的声音再次压过了靶场上所有的嘈杂。

所有坦克都停了下来，引擎仍在怠速运转，争吵的兵王们也都闭上了嘴，气氛压抑得可怕。

“一号车。”林凡的声音响起。

车长张武的心脏猛地一抽。

“到！”

“你们的驾驶员，在每一次炮手预备射击时，都有一个零点三秒的下意识减速动作。”

“这个动作，破坏了车身原有的运动惯性，导致炮身产生无法预测的二次晃动。”

“这是致命的。”

驾驶舱里，铁牛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湿了后背。

“你们的炮手，索敌时眼部肌肉有七次非自主性震颤，心率在开火前一秒飙升至一百四十二。”

“这导致瞄准出现零点五个密位的偏差。”

陈四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车长，你的口令，比理论最佳射击窗口，平均慢了零点四秒。”

张武握着对讲机的手，渗出了黏腻的冷汗。

林凡没有停顿，声音转向了另一个频道。

“二号车，你们的车长与炮手沟通存在歧义，‘快一点’这个指令出现了三次，但炮手无法理解是让他加快索敌，还是等待时机。”

“你们的驾驶员，为了给炮手创造稳定，三次选择了错误的时机减速，让车体侧面完全暴露在假想敌的火力之下，累计时长超过五秒。”

“三号车……”

林凡的声音，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将每一个车组在刚才混乱中的所有失误、所有瑕疵，甚至是每一个成员下意识的动作和生理反应，都赤裸裸地剖析开来，用冰冷的数据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无从辩驳。

无法狡辩。

整个靶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股寒意从每个人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车组成员们，那些桀骜不驯的兵王，此刻一个个脸色煞白。

那感觉，不是被长官训斥，而是被一个无所不知的存在，看穿了灵魂深处最隐秘的胆怯与慌乱。

这是一种源自更高维度力量的绝对压制。

观察哨里，李云龙张着嘴，半天没合拢。

他胸口那股子邪火，不知何时已经散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让他脊背发凉的震撼。

他终于明白，林凡给他的，不只是一堆铁王八。

而是一门他闻所未闻的，关于战争的科学。

许久，林凡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打破了这片凝固的寂静。

“移动射击，考验的不是一个人，不是一杆枪，而是一个整体。”

“人与机器的整体，人与人的整体。”

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严厉。

“你们现在，还不是一个整体。”

“你们只是三个坐在一具铁棺材里的，散兵游勇。”

“训练，继续。”

山谷间，十台坦克的引擎，再次轰鸣起来。

只是这一次，再没了先前的狂热与浮躁，只剩下一种被严酷现实敲打过的沉重与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