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断指也能捏碎天条（2 / 2）

小雅跪在蒲团前，手中剃刀划过发顶，墨色长发如瀑坠落。

她的脸还是十年前的模样，可眼底的光却沉淀得像深潭：公子说要闭关三年，我便守三年灯；若他百年不归，我便守百年。她拾起一绺头发，轻轻放进供桌抽屉——那里整整齐齐码着三十绺发丝，每绺都用红绳系着，等他回来......就说小雅从未怪过他。

三幅画面在识海重叠，秦尘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想伸手触碰苏清漪的魂光，想抓住月灵消散前的衣角，想替小雅擦去发间的灯灰，可焦黑的右手刚抬到胸口，便被雷种的震动烫得蜷缩。

你们......他喉咙发紧，想说，想说，可失聪的耳朵里只有雷种的轰鸣。

直到苏清漪的魂光穿透地心，撞进他胸口，他才到那道熟悉的声音——不是用耳朵，是用雷种，用浸透骨髓的魂契。

回家。

唇形在识海清晰呈现，秦尘的眼眶突然发烫。

他这才惊觉，原来她们要的从来不是他成为横扫天地的雷帝，只是要他活着站在她们面前，像重生时那个会被家仆推搡却紧攥丹方的秦尘，像在丹塔前为她挡住嘲讽的秦尘，像在雷渊外说我带你走的秦尘。

我的命......他握紧仅剩三指的右手，指甲深深掐进雷种，不是你们拿命换的。

是我要抢回来的！

鸿蒙本源雷从丹田翻涌而出，顺着雷种注入四域雷脉。

原本躁动的雷浪突然安静，像被驯服的兽群，开始朝着地心逆向回流。

秦尘能感觉到，十二道玄雷在体内共鸣，每一道都在吸收雷脉中的精华——太乙青木雷在修复他逐渐的右腿，都天神火雷在淬炼焦黑的皮肤，九幽冥雷在清扫识海残留的雷母气息。

咔嚓——

一声脆响惊得他抬头。

十二根支撑地心的古老石柱同时崩裂，碎石如暴雨坠落，却在离他三尺处被戊土麒麟雷托住，化作环绕周身的金色屏障。

而中央那枚雷种，不知何时已从地面浮起，悬浮在他胸口高度，漆黑的外壳下，紫金雷纹如活物般游走，每一道都映着四域的天光。

南洋域的礁石上，观星瞎妪的枯手缓缓垂下。

她望着天际最后一缕星光，嘴角笑意未散便化作风中的灰。

几乎同一时刻，秦尘体内雷核轰然一震——苏清漪的魂光与雷种彻底融合，在他识海凝成半透明的虚影。

她望着他，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眉心，像从前替他擦拭丹炉时那样温柔。

地心深处传来闷响，那是五域雷脉汇聚的轰鸣。

秦尘望着悬浮的雷种，漆黑外壳下的紫金纹路越来越亮，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最深处苏醒。

他伸出手，残缺的三指轻轻按在雷种上，掌心传来的震动与心跳同频——这次不是坠落，是扎根。

回家。他无声重复着苏清漪的话，望着雷种内游走的紫金光纹，突然笑了。

焦黑的脸上，那抹笑比晨光还亮。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心最深处，新生雷种的漆黑外壳正裂开蛛网状的细纹，一抹比紫霄神雷更纯粹的金光，正从裂缝中缓缓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