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她不是替身，是我欠下的债！（2 / 2）

她们的面容都模糊不清，仿佛被岁月磨平，唯有一双双眼睛，无论姿态如何，都固执地、绝望地望向牢狱的最深处。

秦尘的目光穿过重重叠叠的怨魂，落在了那最深之处。

那里，一名少女闭目盘坐，容貌与小雅竟是一模一样！

她的眉心，被一枚狰狞的雷霆道钉死死封印，浑身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连睫毛都凝结着冰晶。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却又带着无尽的悲凉，仿佛一个在极乐的梦中被生生冻结的灵魂，似笑，似哭。

“小雅！”

秦尘心神剧震，便要上前。

可他刚一迈步，脚下的冰面突然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缝隙，一名双眼完全被寒冰冻结、看不出瞳仁的老妪，手握一根完全由泪滴凝结而成的半透明刑杖，缓缓从冰层下升起。

断情妪。情狱的看守者。

她的声音比这永寂裂口的寒风还要刺骨：“又一个来赎罪的？呵呵……三百年前，也有一个像你一样的男人，站在这里，信誓旦旦地说要救她出去，要与她共度余生。结果呢？”

她顿了顿，声音中的嘲讽化为冰锥，狠狠扎进秦尘的心里：“结果，他借助斩断与她的情丝，成功修成了‘蜕雷诀’，登上了雷帝之位，俯瞰众生。而她……就成了这冰里的一缕，连轮回都入不了的怨气。”

断情妪抬起手中的泪滴刑杖，遥遥指向那冰中的少女：“她不叫小雅。她叫阿阮，三百年前，某任雷帝身边最卑微的一个侍女。只因主君修行需要斩断情根，她便被当做那根‘情根’，被生生剥离了所有意识，镇压于此，永世不得超生。”

秦尘死死地凝视着冰中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体内一直沉寂的太乙青木雷，竟在此刻不受控制地悄然涌动，与那冰中少女若有若无的心脉，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

刹那之间，秦尘的左眼雷纹疯狂闪烁，一幕不属于他主观记忆的画面，如惊雷般炸响在他的脑海！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年幼的他在族中受罚，被数名族人手持浸了水的皮鞭狠狠抽打，蜷缩在冰冷的墙角。

就在他意识即将模糊之际，一个同样瘦弱的、穿着单薄衣衫的身影，默默地爬了过来，用她那小小的身躯，张开双臂，死死地将他护在身下。

皮鞭落下，血花在她单薄的背上绽放，她痛得浑身发抖，却一声不吭，只是回头，用一双清澈又倔强的眼睛看着他，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个女孩，就是小雅！

画面戛然而止。

秦尘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那不是幻象！

那是真实发生过的、被他遗忘的记忆！

是她！

一直都是她！

什么替身？

什么九百世的执念？

从始至终，陪在他身边，为他挡下风雨的，只有她一人！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从秦尘胸膛中爆发而出，他双目尽赤，猛地扑向那坚不可摧的寒冰壁障，用尽全身力气一拳砸下，声音因愤怒而扭曲变形：“如果变强，就必须踩着所爱之人的尸骨登顶！如果成为雷帝，就要斩断这世间唯一的温暖……那这狗屁雷帝，我不当也罢！”

轰隆！

随着他这声发自神魂深处的咆哮，整座情狱冰牢都为之剧烈震荡。

也就在这一刻，一道残破、古老、仿佛承载了万古悲伤的巨塔虚影，猛地自他翻腾的识海中投射而出，悬浮于他的头顶之上！

心壳塔，初现！

那残破的塔影并不凝实，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悯气息。

它静静悬浮，洒下淡淡的、宛如月华的光晕，那光晕并不炽热，也不冰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之力。

紧接着，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这道塔影洒下的光晕，竟与那深植于他神魂本源的誓纹雷种，产生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