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让他骂,骂得越凶死得越快!(1 / 2)
鎽手机屏幕的冷光打在江北辰脸上,映得他脸色有些发白。
画面里的背景是一间狭小的地下室。
空气里弥漫着陈莺找到的临时演播厅特有的霉味,是墙角常年渗水和旧纸张发酵混杂在一起的味道,闻起来让人胸口发闷。
镜头前只有一张掉了漆的木桌,桌面上满是划痕。
周砚文坐在桌后,手里捏着一把裁纸刀,冰冷的金属质感从指尖传来。
他用力握着刀,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周砚文没看镜头,眼睛死死盯着桌上的三份文件。
他呼吸很轻,只有喉结偶尔滚动一下,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我是周砚文,是个修书的。”
老人的声音很干,吐字十分费力。
他拿起第一份文件,指尖触到纸面时微微一顿,因为那纸张光滑得有些不自然。
那是家族独资确认书。
“这张纸,风家说是1990年签的。但我刚才用光谱仪扫过,墨迹里的碳分子全都浮在纸张纤维表面,没有沉淀进去。”他的声音猛的拔高,“这是喷墨打印机留下的痕迹!”
他干脆利落的扔掉第一张。
第二张临终遗嘱被他拿起,纸张边缘刮过桌面,发出一声轻响。
他凑近了些,鼻翼微动,似乎在嗅那纸页间的化学残留。
“H值是6.5,呈弱酸性。”他说完,舌尖下意识抵住上颚。
“可那个年代的公文纸,为了防虫都会做脱酸处理,H值至少在7.5以上。这张纸的生产日期,比落款时间晚了五年。”
最后,他举起那张视频母版打印稿,用裁纸刀的刀尖挑起纸张边缘的一点毛边。
那点纤维在灯光下泛着银白色的光。
“看见这个了吗?”他低声问,刀尖微微颤抖。
“这是数字渲染留下的定位点。风承远老爷子那个年代,只有活字印刷和油印,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直播间的弹幕飞快刷新,但地下室里依旧一片寂静。
周砚文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到。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这张桌子,这几页纸,和手里的刀上。
他从桌下掏出一本厚重的《风氏家谱考》。
牛皮封面已经磨损,边角卷曲,看得出被翻阅了无数次。
这是他十年前的成名作,也是奠定风家旁系地位的理论依据。
“呲啦——”
刺耳的撕裂声在安静的直播间里响起。
纸张纤维断裂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老人没有犹豫,双手颤抖的一页一页撕着书。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但用尽了力气,指甲因为太用力而发红,甚至渗出一点血丝沾在纸屑上。
碎纸片纷纷落在桌上,盖住了那些伪造的文件。
有几片飘落到他肩头。
“修了一辈子纸,为了点虚名,把心修坏了。”周砚文抬起头,眼泪顺着脸上的皱纹滑下,滴落在残破的封面上,洇开一小团深色的印记。
他对着镜头深深鞠了一躬,佝偻的脊背显得更加弯曲。
“这一分钟,才是我这辈子修得最干净的一页。”
江北辰关掉直播。
窗外的雨停了,但这件事引发的舆论才刚刚开始发酵。
陈莺是个疯子,也是个天才。
她没走任何官方渠道,那个叫《纸的记忆》的纪录片短片,直接被黑客技术植入了全市一百二十七个社区文化站的公共终端。
图书馆的大屏幕上在放,社区办事处的排号机也在放,就连公园里的电子阅报栏,都在循环播放着周砚文撕书的画面。
每一次播放,都吸引了路人停下脚步。
他们有的拍照,有的低声议论,消息很快在城市里传开了。
片尾那句“有些真相,不需要批准才能存在”,迅速点燃了公众的情绪。
效果比预想的更猛烈。
到了下午,社交媒体上“我家也有老档案”的话题冲上了热搜。
一个退休老钳工从床底翻出当年的工会会议笔记,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风承远的话:“厂子是大家的,是属于所有工人的。”那歪歪扭扭的钢笔字,至今仍能看出写下它时的力道。
风柔雪的反应极快。
风氏集团官网挂出公告:设立风氏记忆基金,凡是提供有效史料的,一律给予重奖并永久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