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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三天之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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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三天之约

林夏把最后一块木板钉在棚顶时,晨露顺着指缝滴进泥土里,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棚子搭在数据中心废墟的背风处,用捡来的服务器外壳当墙面,阳光透过主板的孔洞照进来,在地上拼出星星点点的光斑——像极了母亲日记里画的“星空菜园”。

“李队长说,三天后的这个时辰,就看咱们菜畦里的芽能不能顶破土了。”张医生蹲在畦边,用手指把土坷垃捏碎,他掌心的茧子蹭过种着土豆的垄沟,“规则组的人今早又来晃了一圈,车轱辘碾过碎石子的声音隔着半条街都能听见,估计是来探咱们底气的。”

林夏直起身,拍掉手上的灰。远处的规则组办公楼飘着面银灰色的旗,旗下站着两个穿黑色制服的人,望远镜的镜片在阳光下闪了一下——他们在盯着这片刚翻过的土地。“他们要的是‘绝育种子’的顺从,可咱们偏要种能留种的老品种。”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铁皮盒,里面装着王奶奶传下来的土豆种,表皮带着土黄色的斑点,是去年秋收时特意挑的“丑果”,据说丑果的芽眼更壮实。

“林姐,李队长带回来的谷种泡好了没?”小陈抱着个豁口的瓷碗跑过来,碗里盛着清水,水面浮着层细密的谷壳,“孩子们在那边翻土呢,说要把东边那片碎玻璃清出来,再开两畦菜地。”

林夏掀开棚角的木桶盖,谷种在温水里发胀,饱满得快要裂开,芽尖顶着点嫩白,像刚出生的小鸟嘴。“再泡一个时辰就能种。”她用手指搅了搅水,“李队长呢?不是说今早要去废仓库找灌溉用的管子吗?”

“在那边呢!”小陈指着废墟深处,“跟几个倒戈的大哥拆消防栓呢,说要接条管子到菜畦里,省得咱们一桶桶往这儿运水。”

林夏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几个穿巡逻队制服的身影在晃动,其中一个正踮脚够消防栓的阀门,裤腿上还沾着昨夜的泥——那是李队长,昨天他撕下制服上的徽章时,林夏看见他胸口有道疤,说是前年给规则组送“违规粮”时被警棍打的。“让他们小心点,消防栓的铁皮锈得厉害,别划着手。”她叮嘱道,转身从帆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赵爷爷烤的红薯干,“给孩子们分点,就说歇会儿再干,土翻得太急容易板结。”

小陈刚跑开,就见张医生举着个破喇叭喊:“林夏!你快来看!”他站在最东边的菜畦旁,手里捏着块规则组的宣传单,纸页上印着“新型绝育谷种,高效高产,省心无忧”的字样,被他揉得皱巴巴的,“你看这上面的小字没?说‘非经授权留种,按违规处理’,他们这是怕咱们真种出能传代的粮食啊。”

林夏走过去,指尖划过“违规处理”四个字,墨迹是新印的,边缘还带着油墨味。“所以这三天,咱们的菜畦不只是菜畦。”她蹲下身,在土垄上按下一个指印,“是咱们跟他们赌的底气。”

正说着,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规则组的巡查车停在废墟入口,车窗摇下,露出张面生的脸,举着扩音喇叭喊:“编号A-73区域注意!根据《资源管控条例》,未经报备的种植行为限期三天整改,逾期将强制清除!”

喇叭声刺得人耳膜发疼,菜畦里的孩子们都停了手,最小的那个紧紧攥着手里的小铲子,指节发白。林夏站起身,迎着车的方向喊:“我们种的是自己留的老种子,不占你们的配给指标,凭什么清除?”

车窗里的人冷笑一声:“老种子?现在哪还有老种子?都是些低产的杂碎,留着也是浪费土地。”他扬了扬手里的袋子,“瞧见没?这是新配给的绝育谷种,颗粒饱满,比你们手里的破烂强十倍。”

“强不强,不是你说了算。”李队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林夏身后,手里拖着根消防管,管身上还在滴水,“三天后,咱们就用收成说话。要是我们的老种子长得比你们的绝育种好,你们就别再来烦我们;要是长得差……”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我们就认罚。”

巡查车的车门砰地关上,轮胎碾过石子,留下句“等着瞧”便扬长而去。

“李队长,你这是……”张医生有些急,“万一……”

“没有万一。”李队长把消防管扛到肩上,管头的水珠溅在他的疤上,“我儿子当年就是因为偷偷留了把谷种,被他们说成‘异常户’抓走的。我得让他知道,他爹没怂。”他看向林夏,“你那本《农耕手册》里不是写着‘老种子认土’吗?这片地埋着多少人的汗珠子,它心里有数,肯定给咱们长脸。”

接下来的三天,废墟上像架上了发条。天不亮,倒戈的巡逻队员就去拆废弃的水管,把弯的敲直,裂的用胶布缠上,接成条歪歪扭扭的水路,从消防栓一直通到菜畦边;孩子们提着小篮子,把捡来的碎玻璃、废铁丝一点点清出去,小手被划破了就用灶膛灰抹一抹,咧着嘴继续干;张医生把带来的药箱打开,用酒精给土豆种消毒,嘴里念叨着“王奶奶说过,出芽前得杀杀菌,不然容易烂在土里”;林夏则守着那本翻得起了毛边的《农耕手册》,按上面的“三日养护法”掐着时间:第一天浇透土,第二天松表土,第三天晒半日光。

第二天傍晚,规则组又来过人,在菜畦边扔了些绝育种子的包装袋,上面用红漆写着“迷途知返,为时不晚”。李队长捡起来,直接扔进火塘里,火苗舔着塑料袋,发出滋滋的响,映得他脸上的疤忽明忽暗。“他们越急,越说明怕咱们成。”他往火里添了块木柴,“当年我儿子藏在床板下的谷种,也是被他们这么扔过传单威胁,可那谷种最后还是发了芽。”

第三天清晨,林夏被孩子们的喊声吵醒。她冲出棚子,看见菜畦里冒出星星点点的绿——土豆芽顶破了土,嫩茎带着点紫红,像刚出生的小胳膊小腿,怯生生地立在土里。更惊喜的是,泡在碗里的谷种也冒出了白芽,根须在水里缠成一团,密密匝匝的。

“发了!真发了!”小陈举着颗发芽的谷种跑过来,手舞足蹈,“比规则组给的绝育种发芽早了整整一天!”

远处的规则组办公楼那边,银灰色的旗降了半杆。林夏知道,这三天之约,他们赢了。但她更清楚,这不是结束——那些顶破土的嫩芽,就像无数双眼睛,正望着这片废墟上重新生长的希望,而这份希望,得靠更多人一起守着,才能长得更壮实。

她蹲下身,轻轻碰了碰土豆芽的尖,沾了满指的露水。露水是凉的,芽是软的,可心里却烧着团火,像母亲日记里写的:“种子落了土,就没有怕硬的,只有想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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