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脱身（2 / 2）
林杰把纸条收好，转身往码头另一边走去。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一条通往更大世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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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的航班上，队员们补觉。林杰没有睡，他在笔记本上列下回城后的第一件事：
“海上证据链指南 0.9： —作业许可的‘模板化’； —航迹与作业日志的‘只读签名’； —第三方见证的‘社会化’； —被动取证的‘合法性阈值’； —公众‘观察者面板’的‘常态化’。”
他写完，合上本子。这时，空乘走过来，轻轻放下一杯热水：“先生，降落前要系好安全带。”
“谢谢。”
窗外的云像软软的山。林杰忽然想到，山的那一边，是在等他的城市。
手机重新有了信号，父亲的信息跳出来：“晚上吃饺子。”
他回了一个“好”。
降落时，阳光从机翼上滑过去，像一把安静的刀，把夜切成了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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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舱口，陈静站在人群之外，没说话，只伸出手。林杰把只读盘交给安保，才去握住她的手。
“回来了。”
“回来了。”
父亲没有来机场，等在家门口。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饺子，电视里是他爱看的评书。
“吃。”父亲只说了一个字。
“好。”
饭后，林杰把“海上证据链指南 0.9”的目录念给父亲听。父亲‘嗯’了两声，末了说：“写这么多字，别忘了歇会儿。”
“嗯。”林杰笑。
夜深，他给团队发了一条消息：“今晚都回家。明天开始，写书。”
窗外有风，从远处把城市的灯吹得更亮。
——
第二天上午，未来科技召开小型媒体沟通会。
“我们将把‘海上证据链指南’公开征求意见。”林杰说，“包括作业许可模板、航迹只读签名、被动取证方法、观察者面板等。我们欢迎来自法律、媒体、科研、渔民与环保组织的建议。”
一位记者问：“你们不担心‘授人以柄’？”
“担心。”林杰点头，“但更担心无人可循。”
“我们把‘怎么做对’写清楚，比‘藏着做’更安全。”
——
午后，他去了父母家。父亲往他碗里又夹了一只饺子，嘴里还在听评书。母亲忽然说：“你小时候最爱问‘为什么’。现在你把‘为什么’讲给别人听吧。”
“好。”
傍晚，陈静从社区回来，带了一束被小朋友折坏了的花。她笑着说：“送你的。”
“谢谢。”
他们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江面的风吹过来，城市像一口温热的茶。
林杰在心里给自己立了个小小的目标：
“让证据成为一种常识。”
——
夜里，龙院士的电话打了进来：“回来了？明天来一趟。我这儿有几位朋友，想听你讲‘海上证据链’。”
“好。”
“还有——”龙院士顿了一下，“别忘了睡觉。”
“收到。”
挂断后，林杰靠在窗边，看着街对面的面馆收摊。老板提着一桶热水，把门口的地冲得干干净净。
城市在入睡，证据在成形。
他合上窗，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他想，这就是“安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