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地下总攻（2 / 2）

某个地下深处的监控室里，高远的全息影像伸手拂过虚拟屏幕上的余烬。燃烧的名单灰烬中，有个被圈红的编号与赵伟的警徽数字完美重叠。

废弃车场东侧堆着生锈的集装箱，沈心怡把陆小凡推进阴影处。“腿怎么样？”他靠在箱壁上喘气，断杖在手里抖得像个振动棒。“比被老太太掐耳朵强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引擎重启的轰鸣。监察组的车正在调头，轮胎碾过碎玻璃发出噼啪声响。

沈心怡从战术包摸出最后一个弹匣。“林溪截获的通讯记录显示赵伟今早接到过匿名电话。”陆小凡用袖子抹掉糊住眼睛的血污。“老狐狸终于露尾巴了？”平板突然震动，残留的电量撑起最后一行字：信号源定位—市政数据中心。

集装箱缝隙里透进的阳光在地面拉长，监察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陆小凡把引爆器塞回沈心怡手里。“待会我往西跑，你从排水渠钻出去。”

沈心怡抓住他手腕，指甲掐进他绷带边缘。“你他妈瘸着腿当什么诱饵？”对讲机杂音突然放大，赵伟的声音刺破空气：“优先回收存储设备！”陆小凡扯开嘴角笑了。“看来名单比人命值钱啊...”第一个监察组成员出现在集装箱尽头，防暴盾牌反射着晃眼的光。沈心怡猛地按下引爆器，远处传来厢型车底盘碎裂的巨响。

气浪掀起的尘土像浓雾弥漫，陆小凡在咳嗽中抓住沈心怡的胳膊。“走！”他们撞开松动的铁网缺口，跌进杂草丛生的荒地里。身后传来赵伟气急败坏的叫骂，子弹打在他们刚经过的土堆上。沈心怡边跑边拆解平板，芯片被她咬在齿间。“数据中心...林溪最后的位置...”陆小凡瘸着腿跳过水沟，伤处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某个瞬间他听见微型耳机里传来电流杂音，像是林溪试图连接时破碎的喘息。

荒地尽头是废弃铁路，生锈的铁轨在晨光里泛着暗红。沈心怡把陆小凡推上斜坡，自己转身朝追兵方向扔出烟雾弹。“赵伟不敢公开追捕...”她喘息着撕下袖口布料缠住他重新渗血的小腿。“但他上司的名字在名单里...”

铁路桥洞下堆满垃圾，腐臭气味混着硝烟萦绕不散。陆小凡瘫在水泥坡面上，看着沈心怡把芯片塞进鞋底暗格。“老李还在看守所等着。”她突然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空了的警徽挂绳。远处市政厅的钟声敲响七点，城市在晨光中缓缓苏醒。

桥洞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反光，陆小凡用断杖拨开塑料袋。半截破碎的监控探头躺在污水里，红色指示灯还在微弱闪烁。沈心怡蹲下身查看时，探头突然传出变调的电子音：“...跑得...真难看...”陆小凡猛地抡起拐杖砸下去，碎片四溅中最后一点红光熄灭。沈心怡拉住他胳膊。“是预录信号。”她指尖沾了污水在水泥地上画圈，“首领喜欢看猎物垂死挣扎。”铁路远处传来巡逻车的警笛声，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钻进桥洞深处的排水口。

潮湿的隧道里滴水声不绝于耳，陆小凡撑着墙喘气。“名单传出去了？”沈心怡点亮终端残存的屏幕，加密进度条停在百分之九十七。“王皓的备用频道...”她突然噤声，隧道深处传来金属刮擦声。陆小凡把她推到锈蚀的管道后方，自己攥紧断杖横在身前。

黑暗里缓缓亮起两点红光，像某种野兽的瞳孔。那东西发出机械运转的嗡鸣，逐渐显露出清洁机器人的轮廓。它撞开堆积的落叶，履带碾过空罐头发出刺耳声响。

等机器人蹒跚走远，沈心怡才松开屏住的呼吸。“自毁程序启动时，我截取了监控室一段数据流。”她在黑暗里轻声说，“首领调整防御策略的速度...不像人类反应。”陆小凡用袖子擦掉流进眼睛的汗水。“管他是人是鬼...”排水口突然透进强光，外面传来扩音器的喊话：“立即放弃抵抗！”沈心怡把最后一点水倒进他干裂的嘴唇。“赵伟怕了。”她突然笑起来，沾着污渍的脸在光线里格外生动，“他上司的编号在名单第七行。”

隧道外传来车辆急刹的声音，纷乱的脚步声包围了排水口。陆小凡握紧断杖站起来，伤腿在阴影里抖得几乎撑不住体重。沈心怡把芯片塞进他口袋，自己举起双手走向光处。“记住，”她回头时眼睛亮得吓人，“数据中心地下三层有冷战时期的通风井。”强光吞没她身影的瞬间，陆小凡翻身滚进身后的检修通道。黑暗裹挟着霉味扑面而来，最后听见的是沈心怡清晰的喊声：“编号07！他的警徽编号是07！”

检修通道的铁梯锈蚀得厉害，每爬一级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上方传来监察组搜查排水口的动静，手电光柱在井口晃来晃去。陆小凡蜷缩在转角处，摸到口袋里的芯片边缘割破了指尖。疼痛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片刻，想起林溪消失前最后的警告。首领的监控网络像蛛网笼罩整个城市，但总有阳光照不到的缝隙。他咬着牙继续往下爬，断杖在黑暗里敲出孤独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