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求助的邻居(2 / 2)
清净。她最基本的要求,正在被打破。
这仅仅是个开始。
随后的日子,上门求助的人开始呈现出多样化的趋势。有抱着脸色青白、不时喘促孩童的年轻母亲,眼神里是全然的绝望与孤注一掷;有衣着光鲜、却掩不住眼底焦虑的成功人士,为家中长辈或自身的隐疾而来;甚至还有一两位拄着拐杖、由保姆搀扶着的老先生老太太,他们似乎与傅奕星相识,话语间带着几分旧识的熟稔,更让傅雨霏难以直接拒之门外。
门铃响起的频率越来越高,时间也越来越不固定。有时是清晨,她还没出门;有时是深夜,她刚回到家,疲惫不堪;有时甚至在她难得的周末清晨,试图补个回笼觉时,被持续不断的门铃吵醒。
叶尘的处理方式依旧。他会在征得傅雨霏极其勉强的同意后(通常是在她不堪其扰,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面时),将访客引到客房,或者干脆就在玄关处,进行极其简短的问询。他看得极快,往往望一眼气色,搭一下脉,便能说出对方的核心症结,言语精准得令人心惊。但他出手极其谨慎,多数时候只是给出建议,或书写一两个药方让他们自己去抓药。真正让他动用银针的情况,少之又少。
然而,这种“限量”和“高门槛”,非但没有打消求医者的热情,反而更增添了他的神秘感和“神医”光环。治愈者的感恩戴德与口口相传,与未能如愿者的遗憾与更加执着的期盼交织在一起,使得傅雨霏家门外,几乎成了一个小型的、流动的“疑难杂症咨询点”。
傅雨霏感到自己精心维持的私人领地被彻底侵犯了。空气里似乎总隐约飘浮着中药的味道,即使很快散去,那种感觉也挥之不去。她开始厌恶听到门铃声,那声音像一根尖刺,总能精准地挑起她紧绷的神经。
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那种失去掌控的感觉。她的家,这个本该是她最后堡垒的地方,因为叶尘的存在,变成了一个半公开的场所。她无法预测下一个按响门铃的会是谁,带着怎样的故事和请求,将她井然有序的生活节奏打乱。
一次,她带着重要的客户回家谈事情,刚在客厅坐下,门铃就响了。门外是一位情绪激动、声音洪亮的中年男人,为他妻子的怪病前来求助,声音大到连隔音良好的客厅都听得清清楚楚。傅雨霏不得不中断谈话,强压着怒火去处理,场面尴尬至极。
客户离开后,她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叶尘!”她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因为克制而微微发颤,“你能不能处理一下你带来的这些‘麻烦’?这里是住宅,不是你的医馆!我的生活,我的工作,全都受到了影响!”
叶尘刚从客房出来,他刚刚送走那位情绪激动的男人,并给了他一个明确的、需要耐心调养的建议。他看着傅雨霏,她的脸颊因怒气而泛红,眼神锐利如刀,整个人像一只被侵入领地的、竖起了全身尖刺的猫。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平静地迎向她燃烧着怒火的视线,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是他特有的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
“明日开始,我会在小区凉亭。每日,只看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