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铁符为垫，幻术迷心（2 / 2）
不是思考的时候！他重新闭上眼，更加专注地引导灵力。时间，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一个时辰，在度秒如年的煎熬中终于接近尾声。林小凡身下的“铁壁符”光芒已经黯淡了大半，那稳固的土行灵力输入也变得极其微弱。
嗡！
识海中金光大放！
**【安坐如山，气定神凝。以符为基，固本培元。安坐之务，成！】**
**【馈赠：灵力稳固（小幅提升灵力恢复速度，持续至大比结束）！】**
一股清凉而凝实的力量瞬间涌遍全身！如同干涸的河床注入了清泉，虽然水量不大，却源源不绝！林小凡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灵力的恢复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更重要的是，新生的灵力异常凝练扎实，运转间再无之前的虚浮狂暴之感！
“成了！”林小凡心中一定，强忍着激动，小心翼翼地挪开身体。那张“铁壁符”耗尽了力量，符纸上的纹路彻底黯淡，变成了一张普通的土黄色硬片。林小凡将其珍而重之地收回识海（虚影尚存，只是暂时失效）。
“小鱼，快，继续上药！”林小凡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声音虽然依旧嘶哑，却多了一丝中气。灵力恢复加速，意味着伤口愈合也能快上一线！
李小鱼立刻手脚麻利地继续处理伤口。这一次，林小凡感觉痛楚似乎真的减轻了一些，至少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了。
就在李小鱼刚刚包扎好林小凡肋下最严重的断骨处时——
“肃静！丙字七号擂台：林小凡！对战——柳轻烟！速速登台！”
裁判冰冷的声音，通过灵力远远传来，清晰地穿透了乱石堆！
柳轻烟！
林小凡瞳孔一缩！识海中，那团属于“精通丹道、神魂有丹毒阴气缠绕”的模糊感应瞬间一跳！一道指向眉心祖窍的微弱意念流变得清晰！
是她！那个留下蓝色衣角碎片的女弟子！
“这么快？！”李小鱼小脸煞白，包扎的手都抖了一下。
林小凡深吸一口气，眼中疲惫被狠厉取代。他猛地抓住身边那根开裂的粗糙木棍，在张铁牛和李小鱼的搀扶下，再次艰难地站了起来。灵力恢复加速带来的微弱力量感支撑着他，但全身的伤痛依旧沉重如山。
“走！”他嘶哑道，一步一挪，再次朝着那喧嚣的角斗场走去。
丙字七号擂台上，早已站立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身着水蓝色长裙的女子，身姿窈窕，面容清丽，气质带着几分清冷疏离。她并未携带明显武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令人心神微眩的灵力波动。正是柳轻烟。
看到林小凡拄着木棍，浑身缠满渗血的布条，一步一挪、如同风中残烛般艰难地爬上擂台，柳轻烟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化为一丝淡漠的怜悯和…居高临下的审视。她微微蹙眉，似乎觉得与这样状态的对手对战，有失身份。
“开始！”裁判的声音干脆利落。
“林师弟，你伤势沉重，不若认输，免受苦楚。”柳轻烟朱唇轻启，声音如同清泉击石，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试图直接撼动林小凡的心神。这是她最擅长的精神干扰。
林小凡只觉得一股微弱的眩晕感袭来，但他识海刚刚经过“铁壁符”稳固，精神力异常凝定，瞬间便摆脱了影响。他咧嘴一笑，露出沾着血丝的牙齿，声音沙哑却带着挑衅：“师姐…好意心领…但…我还想…再滚两圈…”
“冥顽不灵。”柳轻烟眼中怜悯消失，闪过一丝冷意。她不再多言，素手轻扬，指尖如同拈花，快速结出一个玄奥的法印！
嗡！
擂台之上，光线瞬间变得迷离！无数粉红色的、如梦似幻的桃花瓣凭空出现，纷纷扬扬，带着惑人心魄的甜香，瞬间将整个擂台笼罩！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方向感开始错乱！一股强大的精神幻力如同无形的潮水，试图淹没林小凡的意识！
**幻术·桃夭乱神！**
“来了！”林小凡心头一凛！识海中那关于柳轻烟“眉心祖窍缠绕丹毒阴气”的模糊感应瞬间被催发到极致！他强忍着识海被幻力冲击的眩晕感，身体毫不犹豫地、极其狼狈地向后一倒！
“懒驴打滚！”依旧是那招牌式的难看动作！在纷纷扬扬的桃花幻影中，他的身影如同一个笨拙的泥球，翻滚着试图脱离幻术的核心笼罩范围！
“哼，徒劳。”柳轻烟清冷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她指尖法印一变！
那漫天飞舞的桃花瓣骤然加速旋转，如同粉红色的风暴！其中一部分花瓣凝聚成数条粉色的灵蛇，发出嘶嘶的幻音，从极其刁钻的角度，朝着地上翻滚的林小凡噬咬而去！速度快如闪电，封死了他所有闪避路线！
劲风及体！带着惑乱心神的幻毒！
林小凡眼中狠色一闪！识海中对柳轻烟眉心祖窍那缕阴气的感应前所未有的清晰！他知道，这幻术越是强大，对施术者自身神魂的负荷越大，那缕盘踞的丹毒阴气，就是她的罩门，也是她幻术的破绽所在！
“就是现在！”他心中怒吼！第三次“懒驴打滚”非但没有闪避那几条灵蛇，反而朝着柳轻烟站立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和《踏虚步·掠影》的爆发技巧，狠狠撞了过去！目标，直指柳轻烟的眉心！
他赌！赌柳轻烟维持如此强度的幻术攻击时，自身防御最为脆弱！赌她那缕丹毒阴气，此刻正是躁动反噬的临界点！
“找死！”柳轻烟显然没料到林小凡重伤之下还敢如此悍不畏死地近身反扑！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就要加强眉心祖窍的防御并中断幻术！
然而，就在她心神微分的刹那——
林小凡识海中金光一闪！那张已经耗尽的“铁壁符”虚影，竟被他强行催动最后一丝联系，并非用于防御自身，而是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土黄色流光，瞬间贴在了他翻滚冲撞的肩头！
砰！
林小凡如同滚石般的身体，狠狠撞在了柳轻烟匆忙凝聚在身前的淡蓝色灵力护罩上！护罩剧烈波动，却并未破碎！
但就在撞击发生的瞬间！
滋啦！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水汽蒸腾的声音响起！
柳轻烟浑身剧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她眉心处，一点极其隐晦的青黑色气息骤然一闪而逝！如同被投入热油的冷水！她凝聚的幻术桃花风暴猛地一滞！那几条噬咬向林小凡的粉色灵蛇也瞬间变得虚幻！
“噗！”柳轻烟猛地喷出一小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和惊骇！丹毒反噬！在幻术运转到极致、心神被林小凡悍不畏死的撞击所扰的瞬间，被引动了！
林小凡也被反震之力撞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擂台上，喉头一甜，鲜血再次溢出嘴角。但他眼中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赌对了！
“你…！”柳轻烟捂着剧痛的眉心，惊怒交加地看着挣扎着想要爬起的林小凡，刚想强提灵力。
“咳咳…师姐…承让…”林小凡却抢先一步，用木棍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虽然狼狈不堪，嘴角带血，但眼神锐利如刀，嘴角甚至扯出一丝难看的笑意。
柳轻烟看着他那惨状，感受着眉心祖窍那如同针扎火烧般的丹毒反噬剧痛，再强行运转灵力只会伤上加伤。她脸色变幻数次，最终化为一抹不甘的惨然。
“我…认输！”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在寂静的擂台上响起。她深深地看了林小凡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愤怒，有惊疑，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这个杂役弟子，太邪性！太狠！对自己狠，对敌人…更懂得抓住那稍纵即逝的弱点！
裁判也愣了片刻，才高声宣布：“丙字七号！林小凡…胜！”
台下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看着擂台上那个拄着棍子、浑身浴血、仿佛随时会倒下，却硬是靠着那股不要命的“野”劲和难以理解的“运气”又啃下一场胜利的身影，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
林小凡不再看柳轻烟，拄着棍子，一步一挪，极其缓慢地走下擂台。每一步，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伤口的剧痛。但他体内那加速恢复的凝练灵力，却在顽强地支撑着他。
刚走下擂台，识海金光再放！
**【示弱惑敌，窥隙而击。以伤换隙，一击功成。惑敌之务，成！】**
**【馈赠：低级匿息符（残）一张！】**
（一张边缘有些破损、纹路略显黯淡的灰色符箓虚影烙印在识海）
匿息符？虽然是残的…林小凡心中微动，又多了一张底牌。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如同细小的冰针，无视了空间的阻隔，直接刺入林小凡的耳中：
“滚得不错。下一场，滚得再好看点。”
林小凡脚步猛地一顿，骇然抬头！
高台之上，那位剑道长老冷无锋，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目光，重新闭目养神。仿佛刚才那传音并非他所为。
但林小凡无比确信，就是他！
滚得不错？滚得再好看点？
这算哪门子的评价？！林小凡嘴角抽搐，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莫名的压力同时涌上心头。这冷面长老，路子怎么也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不敢停留，在张铁牛和李小鱼再次搀扶下，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休息区挪去。只是这一次，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广场边缘——
那个佝偻的灰衣老者，依旧在不紧不慢地扫着地。他似乎扫到了林小凡刚刚战斗过的丙字七号擂台附近，动作依旧迟缓，浑浊的老眼，却仿佛不经意地，再次扫过了林小凡蹒跚的背影。
林小凡心头猛地一跳。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怀里被布角包裹、气息依旧微弱却似乎比之前平稳了一丝丝的煤球。
就在他目光触及煤球的刹那，煤球那小小的、冰凉的身体，极其轻微地、极其缓慢地…在他怀中拱动了一下！小小的鼻子，再次朝着他胸口装着神秘木匣的位置，极其微弱地…嗅了嗅！
林小凡的呼吸，瞬间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