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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你是怕听见自己心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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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城南,一支身披赤褐短袍、腰系铜锅为盾的队伍悄然集结。

她们是曾被静膳所迫害的厨婢遗孤,是街头巷尾默默记录味道的老妪,是那些不敢言、不能言、不愿忘的人。

她们唤自己为——赎灶卫。

苏晏清站在队首,指尖抚过腰间那柄祖传的银匙。

她知道,地库里那一册残卷,或许藏着最关键的线索。

而就在那未燃尽的纸页末尾,一个名字赫然浮现:

“味监令赵某,奉旨辨毒,反因识破先帝哀恸,记罪待焚。”【第226章】火烬传声

地库深处,火光如蛇信舔舐竹简边缘。

老火判枯瘦的手指捻起一卷泛黄的“焚舌录”原件,油料早已淋透,只待一点火星,便可将百年罪证化作飞灰。

他眼神浑浊,动作却极稳——三十六年守炉人,从未失手。

可今夜,风不对。

铜门轰然炸裂的刹那,赤褐短袍裹挟着尘烟涌入。

赎灶卫如燎原之火冲入地库,铜锅盾阵列前推,烈焰映照她们脸上刀疤与泪痕交织的轮廓。

苏晏清立于队首,银匙在掌心翻转,寒光划破昏暗。

“拦下他。”她声音不高,却穿透火舌噼啪之声。

老火判猛地扬手,火折子即将触纸——

一道铁链破空而来,精准缠住手腕,猛地一扯!

火折坠地,溅起星点火星。

萧决的人到了。

混战骤起。

玄镜卫自通风井垂索而下,与静膳所残余护卫短兵相接。

火焰在墙角窜动,映得人脸忽明忽暗。

苏晏清直扑案台,一脚踢翻油桶,抢在引燃前抱起那卷已燃去半边的残册。

焦黑的竹片在她手中簌簌剥落,指尖急拂灰烬,一行字赫然浮现:

“味监令赵某,幼时因尝出先帝悲恸,险遭焚舌,由先帝亲赦。”

她怔住。

烛火摇曳中,她仿佛看见一个瘦小身影跪在丹墀之下,颤抖着说出“今日汤寡味淡,似有丧亲之哀”——话音未落,殿上肃杀四起。

孩子伏地叩首,泪水滴在金砖上,滚烫如沸。

原来赵承业也不是天生的刽子手。

他是被恐惧驯化的幸存者。

“原来你封的不是嘴,是怕听见自己心碎。”苏晏清冷笑,眼中却无讥讽,唯有彻骨悲悯。

她将残页投入身旁金镬,火焰腾起三尺高,光影扭曲间,竟浮现出少年赵承业伏地颤抖的画面,耳边响起一声极轻、极痛的低语:

“我不想再听见……可若听不见,我又算什么人?”

那一刻,整座地库仿佛静了一瞬。

远处,最后一口焚舌炉仍在闷烧,余烬微红,像一只不肯闭上的眼睛。

当夜,天下异象。

三十六州百姓家中灶火无故复燃,柴薪自亮,竟能传出低语般的回响——

“我尝过。”

“我记着。”

“我不忘。”

孩童惊醒,老妪抚灶哭泣,厨夫披衣起身,望着跳跃的火苗喃喃回应:“我在。”

宫中地库,唯余一人。

赵承业独坐炉前,手中铜喙面具静静躺在膝头,发出空荡一响。

他望着那尊世代相传的焚舌炉,炉门微启,残灰未冷。

多年以来,他以为闭眼、塞耳、封口,便是忠;可此刻,炉火映着他苍老的脸,竟照不出一丝清明。

“若心本无光,遮眼又有何用?”他喃喃道,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卷走。

而在城南味枢台,苏晏清立于天井之下,手中玉瓶封入最后一滴清澈液体——那是以百味熬炼、终归于“无味”的秘粹,名为“心觉引”。

她凝视瓶身,火光在瞳中流转。

“萧决,他们快撑不住了……”她低声说,像是对着夜色诉说,又像是告诉某个不在场的人,“接下来,该我们说了。”

风穿檐下,铜铃轻响。

偏门外,一道黑影伫立良久。

终于,那人抬手,轻轻叩了三下门环。

手中捧着一卷焦黄图卷,边角残缺,似经烈火焚烧又抢救而出。

他的声音沙哑至极,几乎不成调:

“这是……焚舌炉的熄火之法。”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仿佛吞下千钧重石。

“我曾以为闭嘴是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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