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卦辞月：他们给我下慢性毒药（2 / 2）

她会拉着卦辞月，兴致勃勃地讨论哪种发式更适合他，哪种衣料更衬他的肤色，嘴里念叨着“我们家的曦神，自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武神凌依旧咋咋呼呼，会勾着卦辞月的脖子（在卦辞月勉强适应后），说要带他去仙境最刺激的地方“见世面”，嚷嚷着“咱们十阶的人，走到哪儿都得是焦点！哥哥带你横着走！”

虽然行为跳脱，但那声“咱们十阶的人”，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归属感。

银尘清冷依旧，但在卦辞月偶尔因为练习法术而力量躁动不适时，她会默不作声地出现，指尖星辉流转，帮他梳理紊乱的气息，淡淡地说一句：“静心。十阶之内，无人能伤你。”

那清冷的语调里，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

甚至连看起来最不好接近的震，在某次卦辞月不小心撞到他坚如岩石的身躯、自己反而被震得踉跄时，也只是闷哼一声，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句：“小心点，小身板。”

便不再多言，那态度，竟有点像对待一个需要稍加看顾的、脆弱的晚辈。

司萨会在他对仙境历史或力量体系有疑问时，用他那平稳冷静的语调给予解答，仿佛一位知识渊博的家族长者。

星尘会好奇地围着他转，分享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秘密。二阶依旧沉默，但那存在感，也仿佛成了这个“家”里一个固定的、沉默的背景。

而寂言，依旧是那个掌控一切的“中心”。他会继续教导卦辞月法术，带着他体验力量共鸣的极致。

但除此之外，他默许甚至纵容着十阶其他人对卦辞月的“包围”和“关怀”。

他会在卦辞月被薇夫人拉着试新衣服时，淡淡投去一瞥，会在武神凌嚷嚷着要带卦辞月去“冒险”时，不置可否，会在卦辞月从银尘那里得到安抚后，将那短暂流露的依赖神色尽收眼底。

他很少直接参与这些“家庭互动”，但他无处不在，是这一切的基石和默认的规则。

卦辞月并非毫无所觉。

他一开始是困惑的，警惕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强大的、性格各异的十阶成员，突然之间都对他“和颜悦色”起来，甚至隐隐有种将他视为“自己人”的架势。

但人心是肉长的，尤其是在他孤独害怕、渴望温情的时候。

薇夫人递过来的花蜜很甜，武神凌勾肩搭背带来的热闹很真实，银尘清冷下的维护很暖心，就连震那声粗声粗气的“小心点”，也让他感受到了一种笨拙的关切。

渐渐地，在那冰冷宫殿之外，他仿佛真的有了一个“家”。有“姐姐”，有“哥哥”，有“长辈”，有……寂言这个虽然冰冷强大、却给了他力量和某种奇异安心的“老师”或者说……“监护人”？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惶恐，又有一丝难以抗拒的贪恋。

他明明应该恨他们，恨他们囚禁他，恨他们是导致他与光莹分离的帮凶。

可是，当“家”的温暖假象如此真实地包裹着他，当每个人都扮演着看似真诚的家人角色时，他那颗渴望归属的心，开始不由自主地动摇。

难道……十阶真的可以成为他的容身之所吗？难道寂言……是真的想给他一个“家”？

这个念头如同最甜美的毒药，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他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