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你又瞒着我（2 / 2）

“最终——是当真要来管我，决定要做的事？”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更没有解释。

他只是将最核心、最敏感的问题，赤裸裸地、毫不回避地，摆在了颜爵面前，将所有的伪装和试探都瞬间撕碎。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滞。

殿内流淌的光尘放缓了速度，连那永恒交织的光与暗都似乎停止了微妙的变幻。

是维持灵犀阁规则的严肃问责，还是基于某种默契的心照不宣？是坚持立场的碰撞，还是彼此心知肚明的纵容？

所有的答案，都系于颜爵接下来的回应之中。

面对卦辞月那带着无形压力的紫眸和毫不退让的质问，颜爵脸上的风流笑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加深了几分。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悠悠地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举杯至唇边，却并未饮用，只是借着氤氲的热气，遮掩着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他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那叹息声里听不出多少怒意，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无奈的抱怨。

“小曦神啊小曦神，”他摇了摇头，折扇在掌心轻轻敲击着，“我们相识至今，岁月悠长，就算称不上知己，总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吧？”

他抬起眼，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的狐狸眼，此刻竟流露出几分货真价实的委屈，直直地望向卦辞月。

“你想做什么，自有你的道理。便是动用些本源之力，干预些人类之事，我颜爵拦得住你吗？”

他的语气带着点自嘲，又有点纵容。

“我不太高兴的只是……”他拖长了语调，那点委屈之色更明显了，甚至微微嘟囔了一句，“你又瞒着我。”

这话说得，不像是一位执掌规则的司仪在问责违规的阁主，倒像是个被伙伴排除在小秘密之外的朋友，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上次与毒夕绯联手布结界瞒着我，这次又……”他话未说尽，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他凑近了些，几乎能看清卦辞月紫眸中自己清晰的倒影，“在你心里，我就这般……不值得事先知会一声？还是觉得，我定会阻你？”

他将问题抛回给了卦辞月，语气里的那点“委屈”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过于软弱，又清晰地传递出了他的在意点——并非事情本身，而是“隐瞒”这个行为。

卦辞月看着颜爵那副难得一见的、带着明显“委屈”和“控诉”意味的神情，听着他直接将问题的核心从“违规”扭转向了“隐瞒”，紫色的眼眸中那丝愕然迅速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审视。

这狐狸，果然从不按常理出牌。

他避重就轻，将一场可能涉及规则与立场的对峙，巧妙地转化为私人交情层面的“信任危机”。

殿内凝滞的空气因颜爵这出人意料的反应而稍稍流动，但那光暗交织的力场依旧紧绷。

卦辞月没有立刻接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颜爵，看着对方那双努力眨巴着、试图显得更“真诚”几分的狐狸眼。

良久，就在颜爵以为他会继续沉默以对时，卦辞月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似乎比刚才少了几分锐利的锋芒。

“告知你？”

他重复着这三个字，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然后呢？”

他紫眸微抬，目光如同能穿透人心，“是换来司仪大人一番关于‘规则’‘界限’的谆谆告诫，还是得到一句‘兹事体大，容后再议’？亦或是……看着你摇着扇子，陷入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