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2 / 2）

他脸上的嬉笑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带着几分迷茫和不确定的认真。

他摇了摇头，紫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芒，那里面有关切，有担忧，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完全理解的悸动。

“不是我不想说，”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许，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而是那个结局……那个所谓的‘好一点’的可能性，连我自己……都无法确定它是否真实，是否真的存在。”

他抬起手，指尖萦绕起一缕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金粉色光丝，那光丝在他指尖缠绕、变幻，却始终无法凝聚成一个清晰的形态。

“它太模糊了，就像水中的倒影，风一吹就散了。我看到的，或许只是一个幻象，一个……因为我不甘心，而自己编织出来的海市蜃楼。”

他看向时希和黎灰，眼神坦诚得近乎脆弱，“连我自己都无法笃信的东西，又怎么能当作确切的‘思路’告诉你们呢？万一……万一那只是我的错觉，给了你们希望，最后却迎来更深的失望，甚至引导你们走向更糟的歧路……这个责任，我担不起。”

他收回手，那缕光丝悄然湮灭在黑暗中。

“所以，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卦辞月最终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坚决，“那个连我自己都不确定的‘可能’，我不能告诉你们。未来的路，还是得我们自己一步一脚印地去走，去试，而不是寄托于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之上。”

暗宇城中再次陷入沉默。

但这一次的沉默，不再仅仅是绝望的沉重，还掺杂了卦辞月带来的、关于“不确定”的思考，以及那份不愿以模糊希望误导他人的、出乎意料的慎重。

卦辞月说完那番带着未尽之言的话语，仿佛真的耗尽了所有气力，整个人都透出一种罕见的倦怠。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那双总是流转着狡黠光芒的紫眸此刻也显得有些黯淡，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埃。

“好了好了，天机也窥探了，未来也争论了，脑子都快变成一团浆糊了。”

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甚至还故意打了个夸张的哈欠，“我得回去好好睡一觉，补充一下我流失的‘阳光能量’。”

他边说边转身，朝着大殿门口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动作显得有些绵软无力。

走到时希身边时，他稍稍停顿，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还算乖巧的笑容，虽然那笑容也带着倦意：

“时间姐姐，我先走啦，再见哦。”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依旧矗立在推演台旁、黑袍笼罩下的御王黎灰。

卦辞月歪着头想了想，像是叮嘱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兄长，语气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不容反驳的意味：

“御王哥哥，你也是。别看了点‘剧透’就胡思乱想，更别……自己偷偷跑出去搞什么‘短痛’实验，听到了吗？”

他紫眸中闪过一丝锐光，虽疲惫，却依旧清晰，“乖乖待着，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