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尘尽光生，砚名忘川（2 / 2）

这两句话，直接把他这方砚台，打入了“垃圾”的行列。

“咳……那什么，小哥，话不能这么说……” 摊主有些色厉内荏地辩解，“这……这毕竟也是个老物件，有点瑕疵，也正常嘛！”

“一方破砚台而已。” 林轩将砚台轻轻放回了地摊上，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兴趣，“老板您开个价，合适，我就当买个摆件。不合适，我就再转转。”

他这副欲擒故纵的姿态，彻底拿捏住了摊主的心态。

摊主心里清楚，这玩意儿就是他几块钱从乡下收破烂那儿淘换来的，扔在这儿半年了，都没人多问一句。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个冤大头……不，是识货的，可不能让他跑了。

他眼珠一转，伸出了五根手指：“这个数！五百！不能再少了！就当交个朋友！”

林轩摇了摇头，转身便走。

“哎哎哎！别走啊！” 摊主急了，一步拦在他身前，“小哥！您给个价！您说多少！”

林轩脚步未停，只是从他身侧走过，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五十。”

“五十？！你怎么不去抢！” 摊主跳了起来。

林轩的身影，已经汇入了人群。

“一百！一百你拿走！” 摊主看着他越走越远，终于一咬牙，发出了最后的哀嚎。

林轩的脚步，这才停下。

他没有回头，只是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百元大钞，向后递了过去。

……

五分钟后，琉璃厂的一处公共卫生间内。

林轩反锁了隔间的门。他从水龙头接了一捧清水，然后，将那方被无数人视作“垃圾”的砚台，缓缓地，浸入了水中。

没有立刻擦拭。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只见那方砚台，在接触到清水的瞬间，其表面那层油腻而暗哑的黑色包浆，竟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分解、剥离！

一缕缕比墨汁还要深沉的黑色气息，从砚台中逸散而出，融入水中，瞬间便将那捧清水，染成了一片漆黑。

而随着那层伪装的褪去，一方崭新的、足以让任何收藏家都为之疯狂的……绝世奇珍，于尘尽光生之后，显露出了它的真容！

那，根本不是什么石头！

那是一块……通体漆黑如墨，质地却温润如玉的……墨玉！玉质细腻到了极致，表面之上，竟是天然生成了无数个星辰般的、细密的银色光点！

整方砚台，就如同一块被精心切割下来的……午夜星空！

而在砚台的底部，随着伪装褪去，四个古朴、苍劲、带着一丝寂灭之意的篆体小字，悄然浮现——

忘川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