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渐进的疯狂（2 / 2）

这一切迹象都表明，吴镜玄不仅在这里活动，而且他的精神状态正在持续恶化，行为越发偏激和非理性。这片“寂静之地”的环境，以及他可能正在进行的危险“仪式”，正在将他推向疯狂的深渊。

“他在准备什么……”高岚看着树干上那狰狞的刻痕，喃喃自语，“需要用到药物，需要刻画符文……他到底想在这里打开什么？或者说……召唤什么？”

答案似乎近在咫尺。

随着他们的深入，周围的光线变得愈发昏暗，并非因为天色已晚，而是因为前方的林木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灰蒙蒙的雾气所笼罩，连阳光都无法穿透。那股令人作呕的金属腥甜味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陈启猛地停下脚步，右眼瞳孔收缩，指向雾气深处的一个方向，声音因巨大的震惊和恐惧而微微变形：

“在那里……我‘看’到了……好多……好多‘线’……被强行扭曲、拉扯……汇聚到一个点上！”

他的感知中，前方那片灰雾区域，不再是弥漫的死寂痕迹，而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暴虐的“线”之屠宰场！无数代表着生命与存在基础的“秩序之线”（并非他之前看到的具象死线，而是更本源的某种东西），被一股强大而疯狂的力量强行捕捉、扭曲、撕扯，如同被卷入漩涡的浮萍，哀嚎着涌向雾气最中心的一个点。

那个点，如同一个贪婪的黑洞，疯狂地吞噬着一切。

而就在那个“黑洞”的旁边，他感知到了一个熟悉的、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庞大、充满毁灭气息的意念——

吴镜玄！

他就在那里！而且，他似乎已经进行到了关键阶段！

高岚和王刚虽然看不到陈启所感知的景象，但从他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声音中，也明白他们已经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或者说……决战之地。

王刚默默检查了武器的弹药，将一颗特制的、装有高浓度镇静剂的子弹压入弹仓。高岚则深吸一口气，将“观死镜”从勘察箱中取出，递给陈启。

“拿好它，陈启。无论看到什么，记住守拙的告诫，明辨正邪，坚守本心。”

陈启重重接过镜子，冰凉的触感让他激荡的心神稍稍安定。他紧紧握住镜柄，仿佛握住了唯一的希望与武器。

三人对视一眼，不再隐藏行踪，迈开脚步，毅然决然地踏入了前方那片死寂而扭曲的灰雾之中。

雾气的中心，吴镜玄的身影隐约可见。而他所进行的那项疯狂仪式的真容，也即将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