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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重逢?水与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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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九十寿诞的喜庆余温尚在,马鞍山脚曹家便又迎来两桩天大的喜讯。

两份烙着“清州市第一中学”鲜红印章的录取通知书,几乎前后脚送达家中。收件人一栏,工工整整写着:曹珈、曹瑶。

双胞胎同时考上重点中学!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飞遍擒龙村。

曹家小院里挤满了道贺的邻里,妈妈陈瑛笑得合不拢嘴,徐秋怡眼睛红红的,抱着两个女儿不停说“争气”。

爷爷坐在太师椅上,捋着胡子,脸上每道皱纹都透着自豪。

可有人欢喜,就有人酸。

尤其曹氏宗族内,几房人背地里嚼起了舌根:

“二房这是走了什么鸿运?先蹦出个曹鹤宁风头出尽。这又来了曹珈曹瑶!一门三个姑娘,全进了清州一中!”

“都是赔钱货,读那么多书有啥用?将来还不是别人家的?”

“就是,女娃子嘛,识几个字就行了……”

这些酸话零零星星飘进我们耳朵。曹珈曹瑶有些委屈,我一手搂一个,嗤笑:“甭理他们。

他们那是嫉妒——自家儿子考不上,就见不得别人家姑娘出息。”

双胞胎点点头,小脸又亮起来。

为庆贺金榜题名,家中决意操办一场热闹的升学宴。

日子定在八月末,地点就在马鞍山脚平房的院坝。

请了厨子,摆了八桌,鸡鸭鱼肉俱全,自酿的米酒管够。

宴席那日,天公作美。

院坝里早早坐满了宾朋——亲戚、邻居、玉女门的姐妹、孤英文学社那帮活宝,热闹非凡。

曹珈曹瑶穿着新买的碎花裙子,像两只蝴蝶在席间穿梭,小脸笑得像朵花。

正当酒过三巡,气氛酣畅之际——

院门处,忽然出现了两位不速之客。

一位望之年逾八旬的老者,须发胜雪,身形清瘦,背却挺得笔直如松。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却熨得平整的灰色中山装,手里拄着根老竹杖。

身旁,一个面貌敦厚、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曹珈曹瑶正好在门边招呼客人,觑见那老者的第一眼,两个孩子下意识脱口唤道:

“老祖!”

唤罢方觉不妥——爷爷明明坐在主桌呢。

细看之下,那老者虽与爷爷极像,却稍矮几分,面容也更清癯些。

双胞胎赧然致歉:“啊!对不住,老人家,我们认错人了!您……您与我们老祖生得实在太像!”

正端着酒杯敬酒的爸爸曹湉闻声望去。这一看,他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落在桌上,酒液溅了一身。

他怔立当场,眼睛瞪得老大。

那位老者,那眉眼神情、鼻梁唇角的轮廓……竟与爷爷曹镇如同一个模子印出!

只是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更深的沟壑,背也微微佝偻了些。

“爸!爸您快出来!”曹湉声音发颤,朝屋里喊。

爷爷正在里屋和几位老战友叙旧,闻声拄着拐杖踱步而出。

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目光落向院门——

然后,他整个人僵住了。

浑浊的双目骤然圆睁,手里那根跟了他几十年的烟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死死盯住那位白发老者,嘴唇开始哆嗦,手指颤抖着抬起来,指向对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那白发老者同样激动得浑身发颤。

他挣脱青年的搀扶,踉跄着往前趋了两步,老泪纵横,用饱含岁月沧桑的、颤抖得不成样子的嗓音喊道:

“二哥……是我啊……老三……曹钦啊!”

“我……我寻了你近八十载……从昆明找到贵阳,从贵阳找到威清卫……终是……终是寻着你了!”

“老三?!果真是你?!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爷爷的嗓音嘶哑破裂,带着巨大的震骇与狂喜。

他一把甩开曹湉要来搀扶的手,几乎是扑了过去,枯瘦的双臂死死搂住失散近八十年的胞弟!

两位耄耋老人,在睽违近一个世纪后,于自家门前的阳光下,在满院宾客的注视中,紧紧相拥,泣不成声。

爷爷的哭声像受伤的老兽,低沉而压抑;三老爷的哭声则更显苍凉,仿佛要把这八十年的漂泊、寻找、绝望与最终得见的狂喜,全都哭出来。

院坝里霎时静寂。

所有的喧闹、笑语、碰杯声,全都停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对重逢的老人,不少妇女偷偷抹起了眼泪。

后来我们才知晓这位突然现身的老人的故事。

三老爷曹钦,生于一九一一年七月十三日,命途多舛。

三岁那年,父母在黔南定番县摆京镇境内,遭遇造反苗民袭击,双双罹难。

六岁时,长兄曹铉病故,自此便与二哥曹镇相依为命。

两个半大孩子,在乱世中挣扎求生。

一九一六年,护国战争爆发第一年,兄弟俩一路乞讨至昆明,只为寻一口活命的饭。

“在昆明,兵荒马乱。”三老爷后来回忆时,老泪又涌出来,“我和二哥挤在难民堆里讨粥。

有一回,发粥的棚子被溃兵冲散了,人群像疯了似的乱挤……我就那么一回头,二哥……就不见了。”

这一散,就是整整七十八年。

与爷爷失散后,年幼的三老爷为求活路,辗转找到一同姓的本族地主家当童工,放牛、砍柴、倒夜壶,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挨打受骂是常事。

稍长些,他跟着马帮往贵州走,最后流落至省城贵阳,在码头扛包、在饭馆打杂。

再后来,他与一位长他十二岁、携着两个女儿的寡居老板娘重组了家庭,算是有了个落脚处。

一九四七年,他进了省城装卸运输公司,凭一身气力谋食,一干就是三十年,直至花甲之年退休。

这七十八个寒暑,三老爷从未终止过寻觅二哥。

可他哪里知道,他苦寻的二哥,人生轨迹竟是如此跌宕——不是在征战,便是在征途。

从护国军到八路军,从抗日战场到解放战场,再到冰天雪地的朝鲜半岛。

他的名字写在阵亡名单上又划去过,他在不同的部队番号间流转,他负伤、归建、再负伤……

两个亲兄弟,一个在历史的洪流中冲锋陷阵,一个在尘世的角落里颠沛谋生,像两条平行线,在各自的世界里挣扎,却始终无法交汇。

“我能寻到这儿,全赖《贵州都市报》。”三老爷拭着泪说。

前些时日,报端刊载了一则消息——《威清卫发现抗美援朝老英雄曹镇》,旁边附着一张爷爷穿着旧军装、胸前挂满勋章的照片。

三老爷在儿子家随手翻报,一眼就认出那张脸——那是他寻觅了一生的二哥啊!

“我手抖得报纸都拿不住……”三老爷说,“我叫小瀜,我说:‘快!快想办法!这上面的人,是你二伯!我找了他一辈子!’”

他身旁的青年,名叫曹瀜,是三老爷的养子。

这名字倒是依着曹家“水”字辈的规矩取的——水旁。

曹瀜是个实在人,拿着报纸多方打听,托人问路,才终于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搀着养父寻到了马鞍山脚。

这突如其来的认亲,让升学宴的气氛达到了空前的高潮。

爷爷紧紧攥住三老爷的手,攥得指节发白,仿佛一松手,这个失而复得的弟弟就会再度消失,一如七十八年前昆明街头那混乱的人潮。

三伯曹江甚有眼色,立即往爷爷身旁挪出空位,对五伯曹海喊道:“老五!还愣着干啥?三依到了!”

他用了老家扎西的称呼——“三依”,即三叔。

“快!添两张凳,加两副碗筷!”

三伯亲自扶着三老爷在爷爷身旁坐下,“三依,您挨着我爹坐,方便您老哥俩叙话!”

他又招呼曹瀜:“兄弟,来来,坐这边,挨着我三依。老五,走,我们往鹤宁那桌挤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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