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机关算尽（2 / 2）

剑六三人见祝融败走，更是不敢逗留，化作三道剑光，瞬间遁入星海深处，消失不见。

随着祝融离去，以及“万法归墟炼灵大阵”的彻底崩坏，隋唐世界那无处不在的“凋零寂灭”之意，终于开始缓缓消散。

但世界也已满目疮痍，灵气稀薄，道韵残破，生机十不存一。

天空中的冥渊宫虚影阵图，缓缓收敛光芒，最终化作一点幽光，没入朱棣袖中。

朱棣的目光，这才第一次，真正地投向了，下方残存的神州众人，以及那依旧高悬的李世民法旨虚影。

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却让袁天罡等人，感到一股比面对祝融时更加深沉、更加莫测的压力。

“李世民。”

朱棣开口，声音直接在李世民的法旨意念中响起，

“此界已归冥渊。带着你的人，离开。深渊与神州的战争，不急于一时。”

李世民的虚影沉默片刻，法旨之音带着一丝疲惫与复杂：

“朱棣，九剑关乎此界最后气运，你……”

“此界气运，已然归冥。”

朱棣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

“今日若非朕出手，此界连同九剑，早已被祝融炼成灰烬。朕取之，有何不可？莫非，你李世民，也想与朕战过一场？”

话语落下，一股无形的皇道威压悄然弥漫。

虽不及刚才与祝融对战时的恐怖，却依旧让李世民的法旨虚影一阵晃动。

李世民的法旨最终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金光开始收敛，江山社稷图的投影也随之缓缓卷起。

“天罡，带大唐所属，回归神州。”

留下这道意念后，李世民的投影彻底消散，只留下残破的隋唐世界，以及劫后余生、却前途未卜的众人。

朱棣不再看他们，目光转向隋唐世界的深处，那九剑归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深邃难明的光芒。

“九剑归冥……只是开始。真正的钥匙，似乎还不止于此……”

他低声自语，随即，幽灵龙船调转船头，缓缓驶入那逐渐弥合的冥河通道，消失不见。

只留下满地疮痍，以及一个巨大的悬念——

那被冥渊宫收走的九柄镇界仙剑，究竟会引发怎样的后续波澜？

而朱棣最后那句关于钥匙的低语，又意味着什么？

隋唐世界的劫难似乎暂时结束了，但一场席卷更广、牵扯更深的暗流，或许才刚刚开始涌动。

......

宋明世界。

当踏入此界的流光消散，首先感受到的，并非隋唐世界的“万法争鸣”与磅礴压力，而是一种精密、秩序、乃至略显“僵硬”的法则氛围。

天空呈现出一种奇特的“网格状”。

并非自然云层，而是由无数半透明、泛着金属或玉石光泽的、几何线条纵横交错，构成的立体网格天穹。

这些线条并非死物，它们如同巨大的钟表齿轮般。

按照某种极其复杂而精密的规律，缓缓运转、咬合、滑动。

发出低沉而规律的“咔哒”声，仿佛整个世界，就是一座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机械造物。

网格的节点处，镶嵌着形态各异的“光源”——

有的是缓慢自转的多面晶石，有的是吞吐火焰的铜炉虚影，有的是流淌着数据流光的玉板，有的是不断重组变化的立体符文……

它们散发着稳定、可控、却又缺乏自然生机的光芒，照亮了下方的世界。

大地之上，景象同样奇特。

不见名山大川的壮丽，亦少有自然森林的广袤。

取而代之的，是高度秩序化、功能化的人造景观。

巨大的、由齿轮和杠杆驱动的水车田连绵不绝，无需人力，自行引水灌溉，田中稻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规律生长；

规划整齐的方格城池星罗棋布。

城墙由规整的巨石或金属构筑，街道横平竖直，坊市分明。

城池上空，有造型各异的木质或金属飞鸢、机关鸟，沿着固定的空中轨道往来穿梭；

更远处，隐约可见巍峨的巨型机关城墙。

如同山脉般蜿蜒，墙体上密布着黑洞洞的炮口、弩床，以及不断巡弋的傀儡守卫；

亦有高耸入云的观星塔，塔顶不是寻常的观星仪，而是复杂的光学透镜阵列，与能量聚焦装置；

还有占地广阔的匠作区，炉火日夜不息。

锻打声、齿轮摩擦声、机簧弹动声，汇成嘈杂而富有节奏的工业交响……

这是一个将“格物致知”、“机关术数”、“农耕工巧”发展到了极致，

甚至某种程度上，压制了自然天道与个人伟力的、高度技术化文明世界。

灵气在此界依旧存在，但性质却偏向于“驱动”与“转化”。

更多地被束缚、引导、用于维持这庞大机械世界的运转，而非供修士肆意吸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