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时光囚笼（2 / 2）
“你说得对。”向无咎边躲避边说，“我确实没有经历过你那样的痛苦。”
“我没有失去过最重要的亲人，没有在绝望中挣扎过无数轮回。”
“所以我不会说我理解你，因为那是谎言。”
“我永远无法完全理解你的痛苦，正如你永远无法完全理解别人的喜悦。”
“但是...”
向无咎停下脚步，正面迎接了复仇之无咎的一剑。
两把剑碰撞，发出清脆的鸣响。
“但我可以尝试感受！”
向无咎主动打开了心灵的连接，让复仇之无咎的痛苦涌入自己的意识。
那是什么样的痛苦？
是看着最爱的人在眼前死去的无力。
是发誓复仇却发现复仇无法填补空虚的绝望。
是在时间循环中反复经历失去的折磨。
是被整个多元宇宙抛弃的孤独。
是恨意积累到顶点却无处发泄的疯狂。
那痛苦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向无咎的意识，几乎要将他淹没。
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更深入地去感受。
“好痛...”向无咎的眼中涌出泪水，“真的好痛...”
“这种痛苦，确实不是任何言语能够抚慰的。”
“这种伤口，确实不是时间能够愈合的。”
“我理解了，你为什么会选择复仇，为什么会选择毁灭。”
“因为当痛苦深到一定程度，人确实会想要让整个世界陪葬。”
复仇之无咎的动作停顿了。
他没想到，向无咎会真的主动去感受他的痛苦。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同情？怜悯？”
“不。”向无咎说，“我只是在尝试理解你。”
“因为你是我，我是你。”
“你的痛苦，也是我的痛苦。”
“你的选择，也是我可能做出的选择。”
“我没有资格站在道德高地上评判你，因为如果换做是我，我可能会做得和你一样，甚至更糟。”
“但是...”
向无咎握紧了剑，眼神变得坚定。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的妹妹，”向无咎轻声说，“她希望看到你变成现在这样吗？”
复仇之无咎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希望你为了给她报仇，而失去自己吗？”
“她希望你因为她的死，而走上毁灭之路吗？”
“她希望你永远活在仇恨和痛苦中，无法释怀吗？”
“如果她能开口，她会说什么？”
“闭嘴！”复仇之无咎嘶吼，“你没资格提她！”
“你说得对，我没资格。”向无咎说，“但你有资格想一想。”
“在你的记忆中，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是想看到你微笑，还是看到你流泪？”
“她是想让你保护更多人，还是毁灭更多人？”
“她是想让你活下去，还是让你为她而死？”
“如果她知道你变成了现在这样，她会高兴吗？”
“闭嘴！闭嘴！！”复仇之无咎捂住耳朵，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不要说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不会想看到我变成这样...”
“我知道她会想让我好好活着，笑着活着，自由地活着...”
“但是...但是我做不到啊！”
“我真的做不到！”
“每一次想起她，我都会心痛到无法呼吸！”
“每一次看到别人的幸福，我都会憎恨为什么我没有！”
“我已经被仇恨吞噬了，已经无法回头了！”
“不。”向无咎走近他，“永远都不会太晚。”
“只要你还记得她，只要你还爱她，就永远有回头的可能。”
“复仇不是爱的表达，原谅也不是背叛的象征。”
“真正爱她的方式，是按照她希望的方式活下去。”
“是让她的死，成为你变得更好的动力，而不是变得更坏的理由。”
“是用她的记忆，去温暖这个世界，而不是毁灭这个世界。”
“这才是对她最好的纪念。”
复仇之无咎的剑掉落在地上，他跪倒下来，抱着头痛哭。
“可是...可是我已经杀了那么多人...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还能被原谅吗？”
“原谅不是别人给的，”向无咎说，“是你自己给自己的。”
“那些已经犯下的错，无法改变。”
“但你可以选择不再继续犯错，可以选择从现在开始，做正确的事。”
“你可以用余生去弥补，去救赎，去成为妹妹希望你成为的人。”
“而且，你不是一个人。”
向无咎伸出手。
“我是你，你是我。”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承担一部分痛苦。”
“我们一起，走出仇恨的牢笼，走向光明的未来。”
“为了你的妹妹，也为了所有失去挚爱的人。”
“让他们知道，痛苦不必导致毁灭，失去不必导致仇恨。”
“悲伤可以转化为力量，爱可以超越死亡。”
“这才是真正的平衡。”
复仇之无咎看着向无咎伸出的手，眼中的恨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情感。
痛苦还在，悲伤还在，但仇恨...开始动摇了。
“我...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向无咎坚定地说，“因为你的妹妹，一定希望你可以。”
终于，在无数个轮回的痛苦之后，复仇之无咎握住了向无咎的手。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枷锁被打破了。
时光囚笼开始震动，那个囚禁着复仇之无咎的时间泡泡开始破碎。
“我...我记起来了。”复仇之无咎的眼神逐渐清明，“妹妹最后说的话...”
“她说...哥哥，不要哭，要微笑着活下去...”
“她说...哥哥，不要恨，要去爱这个世界...”
“她说...哥哥，如果你为我复仇，我会不高兴的...”
“我怎么把这些忘了...”
“我怎么只记住了仇恨，而忘记了她的爱...”
“我真是个笨蛋...”
向无咎紧紧握住他的手：“现在想起来也不晚。”
“把仇恨放下，把爱拾起来。”
“你的妹妹，会为你骄傲的。”
复仇之无咎流着泪，点了点头。
“谢谢你...另一个我...”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谢谢你让我记起了妹妹真正的愿望...”
“现在，这颗种子，我交给你。”
他从怀中取出第三颗终焉种子，放在向无咎手中。
“去吧，去完成你的使命。”
“建立一个更好的多元宇宙，一个让悲剧不再重演的世界。”
“而我...会在这里赎罪，直到我准备好真正走出来。”
“不。”向无咎说，“你不需要继续被囚禁。”
“跟我来，一起去建立那个新世界。”
“用你的经历，帮助那些和你一样陷入仇恨的人。”
“这才是真正的赎罪。”
复仇之无咎愣住了，然后笑了。
那是他无数个轮回以来，第一次真正的微笑。
“好...我答应你。”
就在这时，时光囚笼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不！不可以！”
“他是我的囚犯，是我最珍贵的！”
“他的痛苦是如此纯粹，他的恨意是如此浓烈，他是我最满意的作品！”
“你不能带走他！”
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囚笼的深处浮现。
那就是时光囚笼本身的意识——“时之主宰”。
它是一个由无数痛苦记忆构成的存在，以囚犯的苦难为养分。
失去复仇之无咎这样的“优质囚犯”，对它来说是无法接受的损失！
“向无咎，你夺走了我的守护者，还想夺走我的囚犯？”
“太贪心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都留下来吧！”
“永远留在我的囚笼中，成为我的一部分！”
时之主宰发动了全部力量，整个时光囚笼开始剧烈扭曲！
无数条时间线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向无咎和他的团队全部吞没！
“糟糕！”林枫喊道，“它要把我们全部囚禁在这里！”
“所有人，稳住核心！”向无咎命令，“不要被时间扭曲！”
但时之主宰太强了，它本身就是这个时光囚笼的规则化身。
在这里，它近乎无敌！
“哈哈哈！没用的！”时之主宰狂笑，“在我的领域中，我就是时间本身！”
“你们的一切挣扎，都只会成为新的时间循环！”
“永远，永远，永远地重复下去！”
就在危急时刻，人间的小向感应到了高层次自己的危险！
他毫不犹豫地将全部意识投入平衡之轮，与高层次的向无咎完全同步！
两个向无咎的力量叠加，平衡之轮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