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古德里安:咱们穷得像个乞丐(1 / 2)
程天放从帝国总理府走出后,没有立刻返回大使馆,而是让副手带着协议的初步纪要,以最高密级优先发回国内。
他自己则坐进轿车,对司机低声说:“去华夏会馆。”
轿车驶离威廉街的官方区域,穿过蒂尔加滕公园的浓荫,向着柏林夏洛滕堡区一条汇聚了不少外国商社的街道驶去。
目的地,是一幢外表并不十分起眼、但规模颇大的四层石质建筑,门廊上方悬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四个端正的颜体大字:华夏会馆。
这座会馆落成于1936年。
那时的先锋军如日中天,初步掌握了北方,成为东亚一支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
与德国方面基于战略资源与军事技术的互补需求日益强烈,大规模的合作基本处在半公开的状态。
不仅贸易额激增,北方许多有识之士与青年才俊,也敏锐地抓住了这股东风,一批批通过先锋军组织的渠道,或自费,或公派,踏上了赴德留学的道路,延续并扩大了晚清民初以来“勤工俭学”的传统。
然而,当时先锋军与德国乃至国际社会的外交关系,尚处于一个微妙而特殊的阶段。
作为一个迅速崛起、却尚未得到全球普遍外交承认的强大地方政权,它无法在柏林设立正式的大使馆或领事馆。
于是,“华夏会馆”应运而生。
它明面上的注册性质是促进中德商贸合作的非营利性商业机构,旨在为来德经营的华商提供信息、聚会与商事便利。
但实际上,从它奠基的那一天起,它就承担着远不止于此的使命。
它是先锋军在德意志帝国事实上的非正式代表机构,是周辰麾下与德方进行政治、经济、军事等全方位接触与谈判的重要半官方通道。
同时,它更是所有在德学习工作的华人,尤其是来自北方的学子和技术人员,一个温暖而坚实的家与后方堡垒。
会馆内设有阅览室、食堂、临时宿舍,甚至有一个小小的法律咨询处。
在过去的一年多里,正是以“华夏会馆”的名义出面,与德国各级政府、警察局乃至企业交涉,妥善解决了不少涉及华人学生打工权益、居住纠纷乃至歧视事件。
德方对此类协商通常表现出相当的重视与效率,这并非是啥跨国友好。
其根本原因在于柏林高层,对会馆背后所代表的先锋军强大实力,以及双方日益紧密的战略性经贸合作抱有极高的期待与重视。
在华夏完成统一之后,这处会馆自然也就归属于大使馆的名下了。
轿车在华夏会馆侧门停稳。程天放没有惊动太多人,他此来,除了想在这片充满乡音的土地上静静心神,还带着一项周辰司令的非官方“建议”。
周辰虽是大老板,毕竟不直接统管外交部。
对于这类“小事”,他向来习惯于用建议的口吻,让部下自行权衡。
而这项建议,却恰恰说到了程天放心坎里。
所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这一周来,他亲身坐在世界棋局的角落,亲手推动了两大强国间的战略合作,那份沉甸甸的成就感与激荡心绪,却因保密要求,无法与外界言说。
此刻,他心中那份渴望被理解、被分享的冲动,终于找到了一个合乎情理的出口。
他在心里对自己,也对那份期待作出解释:“我绝不只是为了个人那点虚荣。这是为了完成周司令‘提振海外同胞志气’的任务,是为了……给这些离乡背井的同胞们,分享一份属于整个民族的喜悦。具体条款不能说,但我们在德国高层这里受到的尊重与分量,难道还不能让他们知道吗?”
傍晚时分,会馆最大的阅览室兼礼堂里,渐渐聚满了从各大学、工学院下课归来的学子。
当程天放走上临时讲台时,台下迅速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程天放没有看讲稿,他的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张张年轻而认真的面孔,一股名为希望的暖流在胸膛涌动:
“同学们,今天不讲大道理,就说说我们出门在外,最常遇到,也最需要想明白的一件事——如何自处,如何面对纷争。”
“咱们华夏人讲究‘以和为贵’,老祖宗教导我们不惹事。这很好,是修养,是智慧。但今天我想强调后半句——不惹事,但也绝不能怕事!”
台下有了细微的骚动和交头接耳。
“请注意,我说的是‘不能怕事’,不是‘不怕事’。”
“‘不怕’可能是一时血气之勇,‘不能怕’则是一种责任,一种清醒的认知。你们走出国门,在此求学、工作,你们的一言一行,在外国人眼里,就是华夏的缩影。
你若是遇到不公、遇到歧视、遇到无理挑衅,因为畏惧、因为嫌麻烦而退缩忍让,你丢掉的不只是个人的尊严,更是我们整个民族在世人眼中的颜面!”
他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波澜。许多学子不自觉地挺直了背。
“所以,不要担心和外人起纠纷。合理的维护自身正当权益,不是挑衅,而是自保与正名。你们要做的,是遵纪守法,是勤奋向学,是展现出我华夏子弟的优秀。而当麻烦主动找上门时,记住——”
“祖国,永远是你们最坚强的后盾!”
“这个后盾,不只是道义上的支持。它意味着,当你们的权益受到侵害,会有正式的渠道去交涉;当你们遇到不公,会有力量去为你们争取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