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深渊之主，不可名状之恐怖（1 / 2）

规则兽群的冲击如同永不停歇的死亡潮汐，远征舰队在这片虚无的战场上，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每一秒都在承受着规则层面的消磨与瓦解。舰船在无声中崩解，战士在概念上被抹除，牺牲以超越物理形态的方式惨烈地进行着。

然而，就在舰队凭借决死意志与融合科技苦苦支撑，与规则兽群进行着残酷消耗战时，那片笼罩一切的绝对黑暗，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黑暗不再仅仅是“虚无”，它开始……“活”了过来。

一种无法用任何感官去准确描述，却直接作用于每一个存在者灵魂深处的“注视感”，如同冰冷的黏液，缓缓渗透了整个战场。那并非恶意的凝视，而是一种更加超然、更加本质的……“审视”。如同造物主在冷漠地观察着培养皿中微生物的挣扎。

紧接着，那沸腾的黑暗开始向内收缩、凝聚。规则兽群如同受到感召，停止了攻击，如同朝拜君王般，无声地退向两侧。

在黑暗的最中央，一个“存在”缓缓浮现。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或者说，它的形态在不断地、违反逻辑地变幻。它时而像是由无数旋转的、破碎的星系构成的巨大漩涡，时而又化作一片覆盖了整个感知范围的、冰冷的数学平面，时而又仿佛是一个吞噬所有光线与信息的、绝对的“奇点”。

它并非实体，也非能量，更像是……“规则”本身拥有了意志，是“否定”与“归零”这两个宇宙底层概念的聚合体，是“收割者”文明最终极的遗产与化身！

当它出现的瞬间，整个虚空战场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连最狂暴的龙息和最璀璨的能量光束，在靠近它一定范围后，都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无声无息地消散。它周身弥漫着一种绝对的“领域”，在那里，只有它自身代表的“秩序”（绝对的静止与虚无）是被允许的，其他一切“可能性”与“变化”都被彻底否定。

远征舰队的所有成员，无论种族、无论实力强弱，都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与渺小。那是一种面对宇宙终极法则时的无力感，仿佛自己的一切挣扎、一切信念、一切存在，在那位存在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毫无意义。

甚至连沈墨，在直面这个存在的刹那，灵魂也仿佛被冻结，体内“源初之匙”的光芒都为之剧烈摇曳，发出了近乎哀鸣的震颤。他感觉到，自己之前对抗“净化枢纽”时所理解的“规则”，与眼前这位存在所代表的“规则”，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源点’……不，你就是……‘深渊’本身吗？”沈墨以强大的意志力稳住心神，将意念传递过去。

一股冰冷、浩瀚、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意念流，如同宇宙背景辐射般，平等地回应了每一个试图理解它的意识：

【称谓，无意义。】

【吾即……‘终焉之理’，‘循环之契’，‘存在之否’……】

【尔等……‘错误’之衍生物……‘熵增’之加速剂……‘混沌’之具现……】

【检测到……高浓度‘变量’……携带‘悖论之钥’（源初之匙）……】

【判定……最高优先级清除目标……】

它的“话语”并非语言，而是直接阐述规则。它将生命与文明定义为宇宙的“错误”与“混沌”，将沈墨和“源初之匙”视为必须清除的“最高优先级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