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三魂七魄归位路,尘缘未断三生石(2 / 2)
他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灵火,那火焰是西海龙族特有的,不伤魂魄,只焚肉身。
火焰升腾而起,将拓跋玉的肉身包裹其中。敖烈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仿佛要将这一幕刻入骨髓。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一缕青烟,随风飘散。
“玉儿……等我。”他再次低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舍,更多的却是坚定。
孙悟空点点头,转身看向远方:“师弟,咱们得开始了。太乙真人说了,这四十九日,咱们得寸步不离,守护着莲藕。”
敖烈跟着孙悟空走向蓬莱岛中央的一块空地,那里已经摆放好了太乙真人提供的莲藕。那莲藕晶莹剔透,仿佛蕴含着无穷的生命力。
“师弟,咱们得分工。”孙悟空指着莲藕,“你负责收集东方的仙灵之气,我负责西方的。四十九日后,咱们一起将仙灵之气注入莲藕之中。”
敖烈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大师兄,你放心,我定会全力以赴。”
孙悟空拍了拍他的肩膀:“好,那咱们就开始吧。”
两人各自施展神通,敖烈化作一道青光,朝着东方飞去;孙悟空则化作一道金光,朝着西方疾驰而去。
四十九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这四十九日里,敖烈和孙悟空日夜兼程,收集着天地间的仙灵之气。
他们经历过狂风暴雨,也遇到过妖魔鬼怪的阻挠,但都一一克服了。
敖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回拓跋玉。每当夜深人静时,他都会坐在莲藕旁,轻声诉说对拓跋玉的思念。
他仿佛能听到妻子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夫君,我等你。”
孙悟空则在一旁默默守护着,他深知敖烈的心情,也明白这四十九日对敖烈来说是多么的煎熬。但他知道,只有坚持下去,才能救回小狐狸 。
“师弟,咱们开始吧。”孙悟空说道。
敖烈点点头,两人同时施展神通,将仙灵之气注入莲藕之中。
当拓跋玉的莲藕肉身在仙灵之气的滋养下逐渐成型,太乙真人却突然现身,手中拂尘轻挥,一道金光笼罩住莲藕。
“且慢!”太乙真人声音清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孙悟空,敖烈,这莲藕肉身虽已成,但拓跋玉的三魂七魄尚未归位,若强行唤醒,恐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此言一出,敖烈与孙悟空皆是一惊。敖烈更是脸色煞白,紧紧抓住孙悟空的手臂:“大师兄,这……这该如何是好?”
孙悟空眉头紧锁,金箍棒在手中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太乙真人,您说这三魂七魄尚未归位,那……那该如何找回?”
太乙真人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三魂七魄,散落于天地之间,需得敖烈亲自前往三界六道,一一找回。此过程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会迷失自我,永堕轮回。”
敖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真人,我……我愿意一试。只要能救回玉儿,我……我万死不辞。”
太乙真人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递与敖烈:“此乃三魂七魄的所在之处,你需得按照玉简上的指引,一一找回。记住,三魂七魄不可强求,需得用心感应,方能成功。”
敖烈接过玉简,双手微微颤抖,却坚定地点头:“真人,我……我明白了。”
孙悟空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深知此行的凶险,但见敖烈如此坚定,也不得不支持:“师弟,你放心去吧。俺老孙会在这里守护莲藕肉身,等你归来。”
敖烈深深一拜,转身化作一道青光,朝着三界六道飞去。他手中紧握着玉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回玉儿。
第一站,他来到了阴曹地府。这里阴气森森,鬼哭狼嚎,但敖烈却毫不畏惧。
他按照玉简上的指引,找到了拓跋玉的第一魄——幽魄。这幽魄藏在一座古老的坟冢之中,被无数怨灵环绕。
敖烈施展神通,一一击退怨灵,终于找到了幽魄。他轻轻一吸,幽魄便化作一道青光,融入他的体内。
第二站,他来到了天界。这里仙气缭绕,但同样危机四伏。
敖烈按照玉简上的指引,找到了拓跋玉的第二魄——天魄。这天魄藏在一座仙宫之中,被无数仙法守护。
敖烈施展神通,一一破解仙法,终于找到了天魄。他轻轻一吸,天魄便化作一道金光,融入他的体内。
第三站,他来到了人间。这里繁华喧嚣,但同样充满了诱惑与危险。
敖烈按照玉简上的指引,找到了拓跋玉的第三魄——人魄。这人魄藏在一座寺庙之中,被无数香火环绕。
敖烈施展神通,一一化解香火之力,终于找到了人魄。他轻轻一吸,人魄便化作一道红光,融入他的体内。
就这样,敖烈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齐了拓跋玉的三魂七魄。
当他回到蓬莱岛时,已经精疲力尽,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大师兄,我……我回来了。”敖烈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喜悦。
孙悟空迎上前去,紧紧握住他的手:“师弟,你辛苦了。”
太乙真人站在一旁,微笑着点头:“敖烈,你做得很好。现在,你可以将三魂七魄注入莲藕肉身之中了。”
敖烈深吸一口气,按照太乙真人的指引,将三魂七魄缓缓注入莲藕肉身之中。
当拓跋玉的三魂七魄完全归位,莲藕肉身在仙灵之气的滋养下逐渐稳固。
太乙真人却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整个蓬莱岛都为之震颤:“敖烈,拓跋玉的狐丹尚在你体内,若不归还,她虽能重生,却难以恢复往日修为,这便如同明珠蒙尘,难以再放光芒。”
此言一出,敖烈与孙悟空皆是一愣,却似被一道惊雷击中。
敖烈更是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疑惑,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狐丹?真人怎知此事……我…”
太乙真人微微一笑,手中拂尘轻挥,一道金光如网般笼罩住敖烈,仿佛要将他的记忆和真相都重新梳理:“敖烈,你莫要装糊涂。当日你被蜃妖迷惑心智,亲手挖了你妻子的狐丹,那狐丹乃是你妻子修炼千年的心血所化,是她修为的根基。如今她重生在即,这狐丹必须归还,否则她便如同断翼的飞鸟,难以再翱翔于天际。”
敖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自责,仿佛被一把利刃刺入心脏。
他回想起那日被蜃妖迷惑的场景,心中涌起无尽的悔恨和自责。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双手在胸前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向天地忏悔自己的过错。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双眼,一道青光从他丹田处射出,化作一颗晶莹剔透的狐丹,悬浮在半空中,那狐丹散发着淡淡的青光。
“玉儿,……对不起。”敖烈的声音沙哑得仿佛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撕裂心肺的痛楚。
他颤抖着伸出手,将那颗还残留着自己体温的狐丹,缓缓按进拓跋玉心口。
青芒流转间,他仿佛看见她当日的笑靥在眼前破碎。
拓跋玉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那双曾盛满爱意的眸子,此刻却像初雪般清冷陌生。
“你……是谁?”她退后两步,声音像冰棱坠地。
“玉儿!”敖烈踉跄着扑过去,却被她狠狠推开。这一推,像抽走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他踉跄着向后倒去,膝盖重重磕在石板上,闷哼声被寒风吞没。
“敖烈!”孙悟空惊呼着要扶,却被太乙真人拦住。老道拂尘轻扫,一道金光托住敖烈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她忘了。”敖烈咳出半口血沫,看着拓跋玉冲出去的背影,突然发了疯似的追上去,“玉儿!你看我一眼!我是敖烈啊!”
拓跋玉站定在悬崖边的回廊,任海风吹乱她的发。她望着追来的男人,眼底泛起涟漪,却终究化作一声叹息:“公子,请自重。”
“不!”敖烈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我们成亲那日,你红着眼说‘此生不负’……”
“抱歉。”她轻轻抽回手,腕间红绳滑落,在石阶上弹跳两下,滚进缝隙,“我从未见过你。”
最后四个字落下时,敖烈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他缓缓松开手,看着妻子的身影在仙雾缭绕间飘忽不定,仿佛下一秒就会乘风远去。
原来最痛的劫,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明明站在你面前,却像隔着整个洪荒。
“真人。”他转身时,对上了太乙真人泛红的眼眶,“您说……她还会记得我吗?”
老道别过脸去,拂尘上的流苏在风中乱颤:“一切都是天意,强求不得,三生石上,早已刻下印记。”
敖烈低头看向掌心,那里还残留着拓跋玉狐丹的青芒。他突然笑了,笑着笑着,泪就砸在石阶上,绽开一朵朵透明的花。
就在这时,三人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西海龙王与龙后站在拓跋玉一步之遥,身后跟着白念玉,以及侍女浮春与侍卫楚言。
众人见拓跋玉醒来,皆是一喜,但随即又为敖烈担忧。
“玉儿!”龙后眼中含泪,快步上前,却被拓跋玉冷冷的目光逼退。
她看着拓跋玉那陌生的眼神,心中一阵刺痛,仿佛看到了儿子曾经的幸福时光正被一点点剥离。
“娘亲……”白念玉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龙后身后响起,少年单薄的身影在风中颤抖,眼中满是委屈。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小木剑,那是拓跋玉在他五岁生日时亲手雕刻的礼物,如今却成了他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凭证。
拓跋玉只淡淡看了一眼白念玉,那眼神中没有一丝母亲对孩子的疼爱,只有陌生与疏离。
她准备离去时,浮春抱着龙蛋跪在她的脚下,一把抱住她的小腿,哀求道:“夫人,求你先别走,就当是看在两位小主子的情份上,留下来,让奴婢继续侍候您。”
浮春手中的龙蛋散发着淡淡的金光,那是西海龙族的希望,也是拓跋玉与敖烈爱情的见证。
拓跋玉看着龙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夫人,您忘了,这是您与主上的孩子啊!”浮春的声音带着哭腔,“您亲手将小小姐带到这世间,如今却要抛下她,您于心何忍?”
拓跋玉的眉头微微皱起,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很快又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就在这时,白念玉突然扑过来,抱住拓跋玉的腿,大声哭道:“娘亲,您不要走,念玉好想您,您说过无论发生何事永远不会抛下我和爹爹,您不可以食言!”
拓跋玉看着白念玉,那小小的身影在她眼中逐渐清晰,脑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但很快消失,她忍着心中的烦躁,将白念玉推开。
拓跋玉望着远处陌生的亭台楼阁与眼前陌生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逃离感。她想要离开这里,远离这些让她感到陌生与不安的人。
她转身,准备离开回廊,向更远处行去,就在这时,敖烈吐出一口金血,晕倒在众人面前。
拓跋玉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心中莫名一痛,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将她与这个男人紧紧相连。
“敖烈!”众人惊呼,七手八脚的将人抬进屋内。
她下意识地跟了进去,脚步却有些犹豫,仿佛在逃离与留下之间徘徊。
卧室中,躺在床榻上的敖烈,右眼处那道狰狞的伤口已然结痂,却此刻再次崩裂,一股黏稠如墨的黑血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染湿了枕边的锦缎。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着,每一次颤抖都牵动着那尚未愈合的伤口,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骨骼似乎也在痛苦中扭曲变形。
太乙真人疾步上前,指尖凝聚起一道金光,试图以仙法封住伤口。
然而,那黑血却如毒蛇般缠绕着金光,不仅未能止住,反而愈流愈凶,在床榻上洇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暗色。
孙悟空见状,也赶忙上前,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周身泛起一层金色的佛光。
这佛光如同温暖的阳光,缓缓洒向敖烈的伤口,试图以佛家慈悲之力治愈其伤痛。
然而,佛光虽亮,却难以穿透那伤口深处的邪气,伤口依旧鲜血淋漓,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
敖烈的嘶吼声从喉间挤出,不再是人类的声音,而是一种野兽般的哀鸣,夹杂着破碎的呜咽与哀伤,在寂静的屋内回荡。
他的双手死死攥紧床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木纹中,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与黑血混在一起,在惨白的脸上划出一道道污痕。
“玉儿……别走……”他喉间挤出的声音沙哑破碎,像被砂纸磨过的枯枝,那声音里裹着无尽的绝望,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却又深知那稻草终将断裂。
他拼命地想要喊出妻子的名字,却只换来断断续续的呜咽,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那伤口里的黑血抽走,只剩下一具空壳在痛苦中挣扎。
爹…你不要吓我啊!”白念玉突然“哇”的哭了出来。
他慌张地扑到拓跋玉身前,哀求道:“娘亲…求求你,快想办法救救爹爹,孩儿不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流血而亡。”
拓跋玉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慌乱与莫名的心痛:“我…我要怎么做?”
“用你的狐族之力。”太乙真人开口接话,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犹如掷地有声的敕令,让在场众人皆屏息凝神。
在场的所有人,都将希望的目光投向拓跋玉。那目光中,有期待,有恳求,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希望她能看在往日夫妻情分上,救敖烈一命。
拓跋玉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她似乎想要转身逃离,逃离这陌生的地方,逃离这些陌生的人。
但当她看到白念玉那无助的眼神,那眼中满是对她的依赖与祈求时,心中又一阵刺痛,仿佛被一根无形的针狠狠刺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敖烈身前,双手轻轻放在他的伤口处。
“狐族之力,源于心,动于情。”太乙真人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与鼓励,“你若真心相救,这狐族之力自会为你所用。”
拓跋玉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犹豫,有迟疑,但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开始调动体内的狐族之力。
一股温暖的力量从她的掌心流出,如潺潺溪水,缓缓注入敖烈的伤口中。那力量带着一丝狐族特有的灵动与生机,修复着敖烈受损的经脉。
随着时间的推移,拓跋玉的狐族之力越来越强,敖烈的伤口处也开始逐渐愈合。
原本狰狞的伤口,在狐族之力的作用下,慢慢变得平整,黑血也渐渐止住。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知道,敖烈有救了。
就在这时,敖烈的眼睛突然睁开。他看到了拓跋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动,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玉儿,你……你回来了?”
然而,拓跋玉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与疏离。她声音冷若冰霜,转身对太乙真人微微点头:“既然人已经苏醒,那小女子就先走一步了。”
话毕,她慌张地往卧室门边走去,步伐急促,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她不想再与这些人纠缠不清,尤其是床榻上那个陌生的男人。
“哎!弟妹留步!” 孙悟空见状,急得抓耳挠腮。
他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但也深知眼前这失忆的狐狸精对敖烈意味着什么。
更明白若让她此刻走了,以她这拒人千里的态度,再想寻回怕是大海捞针。
情急之下,哪还顾得上什么礼数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