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炎晖堂议？灵火窟（2 / 2）
这一入定，便觉不同。外界灵气本就浓郁，而风氏族地内的火灵之气经过大阵梳理转化，更是温和易吸收，且极其契合他如今圆满的五行金丹。功法稍一运转，周遭的火灵之气便如百川归海般涌入体内，经过金丹转化，化为精纯的混沌灵力沉淀下来。一夜时光悄然流逝，待得天边泛起鱼肚白，孟青云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修为竟有明显的精进，省去了平日数日苦功！
次日清晨，那名唤作风雷的弟子准时前来。他见孟青云神采奕奕，周身灵气圆融，不由赞道：“孟师兄果然非常人，看来已适应我族地火灵之气了。”
孟青云笑着回应：“宝地非凡，受益良多。有劳风雷兄引路了。”
风雷领着孟青云，再次来到那座宏伟的炎晖堂附近，却并未进入，而是绕向主峰后山一处守卫森严的洞口。洞口上方镌刻着三个古字“灵火窟”，一股比外界更加精纯炽热的火灵气息从中弥漫而出。
“孟师兄，这便是灵火窟了。”风雷介绍道，“此窟并非天然洞穴，乃我族先祖以大神通开辟，实则为一座回旋向下的塔型建筑，直通地脉灵火核心。共分三十三层，越往下，火灵之气越发浓郁精纯，但也越发狂暴，对肉身与神魂的负荷极大。”
他指着幽深的洞口继续道：“地面第一层是管理区域，由长老执事值守。从第二层开始，便设有无数独立的修炼石室，供弟子们凭贡献兑换修炼时长。据说最入，目前族中能深入者也是寥寥。”
在入口处，风雷向一位值守的元婴初期长老出示了令牌并说明情况。那长老查验过孟青云的贵客身份及大长老的手令后，递过来一枚温热的玉牌：“此乃中层修炼室的禁制玉牌，凭此可开启对应石室。切记，量力而行，若感不适，即刻退出，不可强撑。”
“多谢长老。”孟青云恭敬接过玉牌。
风雷笑道：“孟师兄，我修为尚浅，平日只在十二层修炼。你既已结丹，灵力浑厚，可继续往下，依我看，十五到十八层应较为合适。我便送你到此，预祝师兄修行顺利！”
孟青云颔首道好，告别风雷，孟青云独自踏入灵火窟入口。一进入其中，便觉一股热浪包裹全身，但并非外界那般灼烤，而是一种渗透性的、带着强烈灵压的热力。通道斜向下延伸，两侧石壁光滑如玉，铭刻着无数加固与疏导灵力的符文。
他一路向下，经过第十层、十一层……越往下，光线反而越发明亮，那是浓郁的火灵之气自身散发出的赤红光芒。空气灼热，呼吸间都带着滚烫的灵力，需要运功才能抵挡。每下一层，灵压便增强一分，对肉身和经脉的冲刷也猛烈一分。
到达第十五层时，此地的火灵浓度已极为惊人，寻常金丹初期修士在此恐怕已需全力运转功法才能支撑。但孟青云却感觉自己的混沌金丹运转越发欢快，如同饥渴的海绵，疯狂吸纳着这精纯的能量，虽感到压力，却远未到极限。
“看来我这灵魔双修、五行初满的金丹，确实比同阶要浑厚不少。”孟青云心中暗忖，决定再往下探一探。
他下到第十七层，此处的灵压和热力又上了一个台阶，石室的数量明显减少，但每一间都更加宽阔，石门的材质也更为厚重，显然是为了应对更高修为修士突破时可能造成的破坏。
他刚找到第十七号修炼室，正准备用玉牌开启石门，旁边第十六号石室的门却“嗡”的一声打开了。
一名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修迈步而出。他身材高大，面容棱角分明，周身火灵之气异常活跃，甚至显得有些躁动不安，显然是刚结束一场修炼，修为赫然已达金丹中期！他眉头紧锁，似乎心情不佳。
一出来便看到孟青云这个陌生面孔，且只有金丹初期修为，竟出现在这通常是金丹中期弟子修炼的十七层，他顿时浓眉一拧，语气带着一丝火气喝问道：“你是何人？哪一峰的弟子？怎会在此地？面生的很！”
孟青云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愣，连忙拱手道：“这位师兄请了，在下孟青云，并非风氏弟子，乃是族中客人。受大长老所赐，特来灵火窟修炼。”说着，亮出了手中的玉牌。
那男修扫了一眼玉牌，确认无误，脸色稍霁，但打量孟青云的眼神依旧充满怀疑和一丝不服气：“客人？金丹初期？竟能下到十七层？哼，看来有点门道。”他修炼的功法本就霸道，加之刚被地火灵气激得脾气暴躁，好胜心起，脱口便道：“既然来了，碰上了便是缘分！小子，看你根基似乎不弱，敢不敢跟我去旁边的比斗场过两招？让我试试你的斤两！”
孟青云闻言，顿时头大如斗。他一路修行至今，与人战斗经的验着实匮乏得可怜。对付的不是失去理智的魔物、怨灵，就是远远超出他能力范围的强敌，从来都是且战且逃，依赖玄阴子救命，何曾与人正儿八经地切磋比试过？更何况他连一件趁手的法器都没有！
他连忙摆手推辞：“师兄说笑了，晚辈修为低微，怎敢与师兄动手？况且晚辈并无称手法器，实在……”
“少废话！”那男修见他推脱，反而更来了劲，以为对方看不起自己，声音提高了几分，“没有法器就不用！纯以法术神通切磋！怎地，瞧不起我风泓厉？”
两人的争执声引来了第十七层的值守执事。一位金丹后期的中年修士皱着眉头走过来：“何事喧哗？灵火窟内禁止吵闹！”
风泓厉抢先道：“师兄，你来得正好！这新来的小子有点意思，我想跟他切磋切磋，他却不给面子！”
孟青云苦笑着再次解释：“这位管事师兄，在下孟青云，确是客人。并非不愿切磋，实在是修为浅薄……”
那风泓达管事看了看风泓厉，又看了看孟青云，似乎对风泓厉这火爆脾气见怪不怪。他懒得听双方扯皮，直接道：“既然都有意，那就按规矩来。灵火窟侧殿有专门的小型比斗场，设有防护结界。你二人去那里解决，速战速决，不得损坏公物，不得下重手！”说罢，竟直接打开了通往侧殿比斗场的通道。
孟青云：“……”这风氏一族处理纠纷的方式都这么直接吗？
风泓厉哈哈一笑，一把拉住孟青云的胳膊：“走走走！师兄都发话了，还推辞什么！”
孟青云无奈，只得被半推半就地拉进了比斗场。
一场突如其来的、孟青云人生中第一次与同阶修士的正式对战，就此展开。
场外，听到动静，十七层其他几间修炼室也打开了门，三四名金丹中期的风氏弟子好奇地围拢过来观战。
比斗开始，风泓厉毫不客气，低吼一声，双手掐诀，瞬间凝聚出数颗炽烈的火球，带着呼啸之声砸向孟青云！焚战峰的攻伐之术，果然凌厉刚猛！
孟青云心中一紧，下意识施展出最熟练的基础遁术，身形模糊，险之又险地避开。同时体内混沌金丹急速运转，五行灵力喷薄而出，在身前布下一道道简单的五行护盾。
轰！轰！轰！
火球砸在护盾上，爆发出剧烈轰鸣，护盾剧烈震颤，勉强挡住，但孟青云也被震得气血翻涌，连连后退，显得颇为狼狈。
“果然缺乏实战技巧，应变生疏。”场外有观战弟子点评道。
风泓厉得势不饶人，身形如电扑上，掌指间火焰缭绕，施展近战擒拿之法，逼孟青云硬拼。
孟青云避无可避，一咬牙，混沌灵力灌注双臂，不讲究任何招式，纯粹以浑厚的灵力硬撼上去。
嘭！
双掌交击，气浪四溢！风泓厉只觉一股奇异无比、兼具五行生克又带着某种湮灭特性的力量汹涌而来，竟将他震得手臂发麻，后退了半步！而孟青云虽然被震飞出去，在空中狼狈翻滚几圈才落地，却并未受伤。
“咦？”风泓厉和场外观众都吃了一惊。金丹初期硬接金丹中期焚战峰弟子一击，只是被震飞而未受伤？这灵力底蕴未免太过浑厚！
风泓厉收起几分轻视，开始认真起来。他施展出更加精妙的火系术法，火焰化形为刀、为枪、为猛兽，从四面八方攻向孟青云。
孟青云顿时左支右绌，险象环生。他确实没什么像样的攻击术法，镇异司学的多是探查、封印、基础遁术，攻击类寥寥无几且威力普通，之前有乌木杖在手，还可以硬砸几下，如今他只能依靠混沌灵力特性，时而化为水幕抵挡，时而以土墙防御，时而以金锐之气试图劈开火焰，时而借木灵之气恢复自身，甚至偶尔下意识引动一丝魔煞之气增强瞬间爆发力，才堪堪抵挡住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场面看上去完全是一边倒的压制，孟青云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不断闪避和防御。
但渐渐地，风泓厉和观战者们看出了门道。这小子虽然狼狈，但身法诡异，防御手段层出不穷，最重要的是，他那金丹初期的灵力仿佛深不见底，久战之下竟无衰竭之象！风泓厉看似占尽上风，却始终无法真正击破孟青云的防御，给予决定性的一击。
“怪胎……”一名观战弟子喃喃道，“这灵力厚度，都快赶上金丹后期了吧？而且他的灵力属性……好生奇怪，似乎……包罗万象？”
风泓厉久攻不下，自己反而因为持续爆发消耗不小，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低喝一声，准备动用压箱底的招式。
就在这时，孟青云看准一个机会，体内仙灵与魔煞之气首次尝试着在拳头上达成一个微妙的平衡，一股混乱而霸道的力量猛然轰出，并非什么法术，就是纯粹的能量爆发！
风泓厉猝不及防，被这股怪异巨力震得气血翻腾，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虽未受伤，却也惊出一身冷汗。
两人暂时分开，微微喘息地对峙着。
风泓厉看着虽然衣衫有些凌乱、气息却依旧沉稳的孟青云，眼中的战意和不服渐渐被惊讶和一丝佩服取代。他收起架势，摆了摆手：“不打了不打了！你小子……真是个怪物！明明手法糙得很，但这身灵力浑厚得吓人，属性还古怪！我承认，短时间内奈何不了你。”
孟青云也松了口气，连忙拱手：“风师兄承让了，师兄手下留情，小弟只是仗着皮糙肉厚勉强支撑而已。”
这番话说得诚恳，风泓厉听了心里舒服不少，哈哈一笑走上前，拍了拍孟青云的肩膀：“行了，别谦虚了。我风泓厉说话算话，你够资格在这十七层修炼！刚才是我鲁莽了，兄弟别见怪。我叫风泓厉，焚战峰的。你呢？怎么称呼？哪来的贵客？”
不打不相识，气氛瞬间缓和。孟青云报上姓名和来历，只说是受长辈所托来送还东西。
“孟青云？好名字！”风泓厉性格直爽，很快将刚才的不快抛诸脑后，“你这根基打得真是……匪夷所思！不过缺乏实战和厉害术法也是真的。以后有空可以常来焚战峰找我切磋！”
这时，孟青云心中一动，问道：“风师兄，听闻族中有炼器峰，不知……”
“炼器峰？你找炼器峰干嘛？”风泓厉问，随即恍然大悟，“哦！想炼制法器？哈哈，那你可问对人了！我虽不是炼器峰的，但我亲叔叔是炼器峰的执事长老！过几日我轮休，带你去逛逛！”
孟青云大喜过望：“如此，便先行谢过风师兄了！”
“小事一桩！”风泓厉爽快答应，又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他需要回去调息恢复。
场外围观的弟子们也纷纷散去，看向孟青云的目光已然不同，带着好奇与认可。
经此一战，孟青云虽然狼狈，却也在风氏年轻一代弟子中小小地立住了脚，至少无人再会因他金丹初期的修为而轻视于他。
孟青云平复了一下气息，这才走向自己的十七号修炼室，将玉牌按在石门凹槽上。
石门缓缓滑开，一股更加精纯、几乎化为液态的火灵之气扑面而来。
他的第一次灵火窟修炼，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