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抵达灵脉交汇处，布置防御阵法（1 / 2）
深渊横亘，如大地一道狰狞的伤疤，将所有人的希望与前路一并吞噬。
狂暴的灵气洪流在深渊中冲撞、嘶吼，卷起的罡风刮在脸上，像是无数细碎的刀片。悬崖边，三界修士们的脸色比脚下的岩石还要苍白。绝望，如深渊下的黑暗，无声地蔓延开来。
“这……这怎么过去？”一名人族修士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哭腔，“天要亡我等！”
“飞过去？别想了。”那幸存的魔君啐了一口，眼神忌惮地看着下方，“掉下去半个指头，都得被这乱七八糟的灵气搅成渣。这鬼地方，元婴五层来了也得绕道走。”
连夜渊的眉头都紧紧锁起。他可以凭借强横的魔气护住自身，强行渡过，但身后的这支残兵败将，绝无可能。
顾云曦的目光在深渊与女儿平静的侧脸之间来回移动，心中一紧。她察觉到了，顾盼的平静之下，并非沉稳，而是一种截然不同的东西。
顾盼的眼眸中，倒映着下方那片五光十色的灵气坟场。在别人眼中，那是毁灭与死亡。但在她的感知里，那是一场流动的、无比丰盛的盛宴。丹田深处，那张漆黑的“嘴”，正因为这扑面而来的“香气”，而兴奋地微微颤动。
它在渴望，在叫嚣。
“我来开路。”
顾盼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死寂的池塘，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开路？”狐帝拄着玉杖，气息不稳地问道，“如何开路？此乃天地之威，非人力可……”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顾盼已经向前踏出一步，半个脚掌悬于深渊之上。她没有解释，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一股纯粹到极致的、仿佛能吞噬万物的黑色雾气，从她体内弥漫开来。雾气并不汹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志，缓缓向着深渊下方沉降而去。
那不是魔气，不是灵力，而是一种更为本源的、属于“吞噬”法则本身的力量。
黑雾所过之处，那些狂暴的、相互冲撞的各色灵气洪流，仿佛遇到了君王的臣民，瞬间变得温顺起来。它们不再冲撞，不再咆哮，而是化作一道道细密的灵气丝线，被那片黑雾轻而易举地吸附、拉扯、吞没。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只见那片黑雾在深渊上方不断蔓延，像一张正在编织的黑色地毯。它贪婪地吞噬着下方喷涌而出的混乱灵气，将其转化为构建自身的“砖石”。一条由纯粹的、凝实的黑暗能量构成的“桥”，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顾盼的脚下，向着深渊对岸延伸而去。
桥面漆黑，平整如镜，却又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吞噬气息。桥的两侧，是依旧在疯狂翻涌的灵气洪流，而桥身所在之处，却是一片绝对的、被法则统治的“静区”。
“这……这是……”那魔君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她……她把这鬼地方的灵气给吃了？还用吃剩下的‘骨头’铺了条路？”
这个比喻虽然粗俗，却异常贴切。
顾盼的脸色，随着黑桥的延伸，变得愈发苍白。同时驾驭如此庞大的吞噬之力，对她而言也是巨大的负担。但与此同时，那些被吞噬的混乱灵气，经过吞噬灵根的转化与提纯，化作一股股精纯的能量，反哺着她的经脉，让她在消耗的同时，也在不断地补充。
这是一种危险的平衡。
“还愣着做什么？”夜渊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沉声喝道，“跟上！”
他一步踏上黑桥，坚实的触感从脚底传来，让他心中微定。他走到顾盼身侧，并未多言，只是将一股精纯的魔气悄然渡入顾盼体内，为她分担压力。
顾盼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走！”顾云曦当机立断，立刻组织众人，“伤员先行，保持队形，不要触碰桥外的任何东西！”
三界修士们怀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敬畏与震撼，小心翼翼地踏上了这座由少女以一己之力铺就的通天之桥。他们脚下是坚实的黑暗，两侧是毁灭的洪流，头顶是那道单薄却挺拔的背影。
这一刻，无论人、妖、魔，心中都生出同样一个念头：或许，这个被凌霄宗视为魔头的女子，才是这方天地真正的希望。
队伍在桥上快速行进，数里的距离，转瞬即至。
当最后一名修士踏上对岸的土地，顾盼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她身后的黑桥，瞬间失去了力量的支撑，化作漫天黑雾，被下方翻涌的灵气洪流重新吞没。
“盼儿！”顾云曦连忙扶住她。
“我没事。”顾盼摆了摆手，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比之前更加明亮。这一番吞噬，虽消耗巨大，却也让她对吞噬法则的掌控，又精进了几分。
众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三界灵脉交汇处。
这里不再是平原，而是一片广阔的、悬浮于空中的巨大环形石台。石台由不知名的青黑色岩石构成，上面铭刻着无数古老而复杂的纹路。
在石台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旋涡。人界、妖界、魔界，三股性质截然不同，却又同样磅礴的灵脉之力，如三条巨龙，从虚空中延伸而来，在此地交汇，盘旋着坠入那中央的旋涡之中。
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空气中飘浮着米粒大小的各色灵光，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服一枚上好的丹药。
但与这浓郁灵气相伴的，是极度的混乱。三股灵脉之力在此地剧烈碰撞，时而交融，时而排斥，形成一个个极不稳定的能量场。一道道细小的空间裂缝，在石台各处时隐时现，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这里是三界灵气的起源之地，也是最不稳定的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