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红薯公社(2 / 2)
还有几人则将煮好、冷却的晶莹粉条,挂在院中架起的一排排竹竿上。
这正是陈朝阳主政苏北农业后,为苏北地区量身打造的 “夏稻冬薯” 农业策略的缩影。
去年,苏北治碱工程第一阶段告捷,部分土地初步摆脱了厚重的盐碱壳,但地力依旧贫瘠,远未到能精耕细作的程度。
陈朝阳随即力推 “夏稻冬薯”的轮作模式:夏季引水种稻,以水压盐,持续改良土壤;
秋冬则大面积种植耐瘠薄、产量高的红薯,作为过渡时期保障口粮和收入的关键作物。
然而,红薯高产却不耐储存。
解决方案便是眼前这一幕:将红薯转化为耐储存、附加值更高的农副产品淀粉与粉条。
此刻陈朝阳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蓝布棉袄,但厚实挺括的棉絮与细密的针脚,在这满是尘土的乡间,已然是顶体面的装束。
他随着村支书一行人,弯腰走进这间因人多而显得热气蒸腾的棚子时,他身上这身蓝色,已然昭示着他与众不同的身份与来历。
棚内忙碌的乡亲们,大多穿着补丁摞补丁、颜色褪败的旧棉袄,两相对比之下,他这身“官衣”便显得格外扎眼,也格外厚重。
他没有惊动忙碌的乡亲,而是默默地站在一旁观察,脸上带着审视和思考的神情。
“陈书记,您看,这就是我们李家庄搞起来的红薯粉条加工合作社。”村支书李生旺兴奋地介绍,脸上洋溢着自豪,
“咱这地儿,土质差,种粮食产量低,就这种红薯还行。
往年种的不多,今年执行了陈书记您“夏稻冬薯”的政策。
现在好了,集中起来加工成粉条,能卖到县里、市里,乡亲们年底能多分不少钱哩!”
陈朝阳点了点头,走到一口大锅前,看着锅里翻滚的浆液,开口询问:“生旺同志,这加工剩下的红薯渣,怎么处理?”
李生旺脸上的兴奋淡了些,指了指棚子角落堆成小山、颜色暗沉的湿红薯渣:
“这东西,人不能吃,直接喂猪羊,牲口也不爱吃,吃了还容易胀气。
眼下只能先堆着,看看能不能沤肥,或者……实在不行,就只能扔掉了。”
陈朝阳蹲下身,抓起一把湿漉漉的红薯渣,在手里捻了捻,眉头微蹙。
扔掉这是巨大的浪费,也是制约这个合作社进一步发展、实现效益最大化的瓶颈。
“好,这流程清楚,分工也明确。”
陈朝阳点头,随即问道:“生旺同志,秀英同志,给我算算账。咱们社里今年收了多少红薯?出粉率多少?成本几何?卖了粉条,刨去成本,社员们能分多少?”
很快陈朝阳被请进了合作社的“办公室”一个土坯房,原村委的办公室。
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条长凳。
会计是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先生,拿出了一本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