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谷口抉择与关内暗伤（2 / 2）
死亡的阴影，似乎比漠北的寒风更加刺骨。
箫景轩看着跳跃的火焰，心中同样沉重。
但是他知道，自己是这一支队伍的主心骨，他不能流露出一丝毫的犹豫。
“大人，实在不行的话，我们绕道吧？或者……想办法回黑石城，跟冯坤那条老狗贼拼了！”
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士兵，闷声地说道，他叫胡铁，性子以刚烈而闻名。
“回黑石城？那是自投罗网！”老陈立刻反驳道，“那冯坤正在发愁，没有借口给我们定罪呢！”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去闯这个鬼门关？你看看那沼泽，那瘴气，进去就是一个字：死！”另一名年轻些的士兵，声音带着浓郁的恐惧。
王栓子猛地站了起来，吼道：“你们怕个什么鸟！箫大人带着我们闯过多少绝境了？连死亡海子都闯过来了，还怕这个小小的野人谷不成？”
“就是！跟着大人干，我就算死也认定了！”
“对了！拼了！继续！干就是了！”
部分老兵也纷纷地附和王栓子，一时情绪高涨。
但是那种视死如归的悲壮，并不能够解决眼前实际的困境。
箫景轩抬一抬手，压下了众人的争论。
他站起身来，走到篝火旁边，目光扫过每一张或坚定、或恐惧、或迷茫的脸庞。
“兄弟们，也真的是让你们受苦受罪了。”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穿透了夜风的呼啸。
“我也知道，前面就是绝路。硬闯的话，那将是十死无生。”
他顿了一顿，话锋一转：“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何这野人谷被称为绝地？仅仅是因为这沼泽和瘴气吗？”
众人立刻一愣，不明所以。
箫景轩随那抬手，指向那一片色彩斑斓的沼泽地：“你们看看，那沼泽的边缘，除了那一些扭曲的怪树，是否寸草不生？”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确实，除了那一些紫黑色的怪树，沼泽边缘，几乎看不到其他的植被。
“但是你们再看一看那一边，”
箫景轩又指向距离沼泽稍远一点，靠近他们扎营位置的几丛耐旱的沙棘和骆驼刺。
“那里却有植物生长。说明了什么？”
老陈若有所思：“这个是说明……沼泽的毒性和瘴气，影响范围是有限的？并不会无限地扩散和影响此地的生灵？”
“没有错！”箫景轩肯定地接口道。
“天地造万物，有其特别的规律，绝境之中，亦会留一线生机给可能的生灵。这片沼泽和瘴气，是屏障没有错，但是也有可能是指引！”
他走到白天观察的那一块风蚀岩旁边，用匕首在上面画出了一道简单的谷口地形图：
“你们看看，这瘴气主要聚集在谷口的上方，以及沼泽的核心区域。但是你们是否注意到，在靠近左侧山崖的根部，靠近地面尺许的高度，那里的雾气颜色，似乎比其他地方的稍微淡薄一些呢？”
“真的是，没有错，是淡薄一些！”有人惊讶地喊出声来。
“而且，我白天隐约看到，好像是有几只类似蜥蜴的小兽，是从那个方向快速地爬过来，消失在崖壁下的乱石之中。”
经他辽一提醒，王栓子也回想起来：“对！大人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边好像是有一个被乱石半掩着的、不起眼的低矮缝隙！当时光注意崖壁上面了，没留意到脚
希望，如同黑暗中划过的微弱星火，一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目光。
“您的意思是……那里可能有地下通道，或者是避开通天瘴气的路径？”老陈激动地问道。
“不一定，但是值得一探啊！”
箫景轩眼神锐利。
“这野人谷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如若真有进无出，那谷内的生物从何而来？它必然有其特殊的、我们尚未发现的通道，或者是生存方式。我们找不到，不代表它不存在！”
于是他重新部署了大家伙的任务：
“明天天一亮，栓子，你带领两个身手最敏捷的兄弟，佩戴好湿布面罩，带上绳索和短刃，小心地去探查一下那个石缝！记住，一旦感觉到有不适，要立刻撤回来！”
“没有任何问题！”检子没有犹豫。
“老陈，你带人继续收集蓝花，尽量多制备一些解毒的药泥，同时想想办法，用油木制作一些能够长时间燃烧的火把，必要时用来驱散小范围的毒虫瘴气。”
“胡铁，你带人负责警戒，防止北狄的追兵，或者谷内可能存在的野兽的袭击！”
“是！”众人齐声领命，声音中重新充满了干劲和希望。
绝境之中，首领的冷静观察和坚定信念，就是最强的凝聚力。
（场景四：天门关，三日之后）
豆豆的公开讲授，取得了出乎意料的效果。
伤兵营外的空地上，人头攒动，不仅有许多士兵和低级军官，还有不少闻讯赶来的军户家眷。
豆豆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是她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声音清晰而稳定。
她将复杂的医理，用最浅显易懂的语言，娓娓道来，并且结合北境常见的伤病，进行实例讲解。
她不仅讲防治，还当场演示如何利用身边常见的草药，进行紧急处理。
甚至向大家公开了几个，经过她自己改良以后的、成本更低的药膳方子。
她的知识毫无保留，她的态度亲切真诚，与之前周太医那一种高高在上、理论晦涩的形象，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台下的人们听得聚精会神，不时发出恍然大悟的感叹。
之前那一些恶意的流言，在这实实在在的知识和疗效面前，显得如此地苍白无力。
尤其当豆豆讲到，如何预防婴幼儿腹泻和风寒之时，许多带着孩子的妇人们，更是感激不已。
“安国夫人真是活菩萨啊！”
“是啊，比那个什么太医强多了！”
“那些嚼舌根的，真该烂舌头！”
人群之中不时传出低声的赞誉，和对流言的反击。
赵天德也亲自来到现场，他站在人群的后方，看着台上那一个虽然虚弱，却目光坚定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丝复杂。
他当然知道，那一些流言和“意外”的背后是谁，但是他身处其位，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豆豆能够用这种方式来破局，让他既惊讶又欣慰。
讲授结束之后，许多民众自发地将自家舍不得吃的鸡蛋、野果等等物品，送到豆豆的小院之处，以表达衷心的感激之情。
赛苗苗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收下，她知道，姐姐的努力没有白费，民心，正在一点点地被拉回来。
然而，暗处的敌人并未甘心罢手。
夜里，豆豆正准备休息，脑海中突然响起来了系统急促的警告。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恶性生物毒素靠近！来源：院墙西北角！扩散之中！”
豆豆的心中一凛，她立刻屏住呼吸，同时摇醒了旁边榻上的苗苗：“苗苗，醒醒！有毒！快快用湿布捂住口鼻！”
她迅速跃起身，从药柜之中，取出几种预先备好的解毒药粉，混合之后撒在空中，同时点燃了一种具有驱毒清瘴作用的药草。
透过窗户纸的缝隙，她隐约地看到，有几个黑影正迅速地从院墙根下逃离。
“姐！是怎么一回事呀？”赛苗苗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豆豆的脸色冰寒，她走到院墙西北角，借着月光，看到地上洒落着一些诡异的紫色粉末，正散发着淡淡的腥甜气味。
若非系统预警，等到这一些毒素随风扩散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曹正淳！这是要将她置于死地！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怒，对苗苗说道：“没有事了。把这里清理干净，将毒素小心收集起来，或许……以后有用。”
她看着那诡异的紫色粉末，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被动挨打，从来都不是她的风格。既然对方步步紧逼，那她也该准备一些……特别的“回礼”了。
遥远的距离，隔绝不了夫妻间的思念与牵挂。
漠北绝境之中，箫景轩正带领兄弟寻找那一线生机；天门关内，豆豆在承受伤痛的同时，亦在暗流中稳固根基，积蓄力量。
他们各自在险恶的环境中挣扎、奋斗，心中的信念却同样坚定——
活下去，变得更强，直到重逢的那一天，直到足以掀翻所有阴谋与压迫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