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第五世：图腾之月篇 （二十二）（2 / 2）

露珠终于发现了她，小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慌，下意识地想躲。

“那颗，”她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指向天幕一角一颗异常明亮的、泛着微蓝光芒的星辰，“它叫‘织梭星’。它的光芒里，藏着指引方向的力量。”

露珠的动作停住了，大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巨大的好奇！大萨满……在跟她说话？在告诉她星星的名字？

“那……那颗红色的呢？”露珠鼓起莫大的勇气，指向另一颗。

“‘赤焰之心’，它的光芒很温暖，但太靠近它会灼伤。”她平静地回答，这是石柱知识中关于星辰能量属性的描述。

“那……那个一闪一闪的，像在眨眼睛的！”

“‘迷途之眼’，它的闪烁，有时是陷阱，有时是警示……”

一问一答，在寂静的晨曦中悄然进行。露珠的问题如同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充满了孩童天马行空的想象和对未知的渴望。而她，则摒弃了“神谕”的口吻，只是平静地讲述着她从石柱传承中获得的、关于星辰、自然、能量流转的真实知识——不是盲目崇拜的神话，而是蕴含着规律与敬畏的智慧。

看着露珠那双因为获得知识而闪闪发亮、充满了纯粹求知欲的眼睛，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她冰冷的心湖中漾开。那是一种……久违的、接近平凡的“欢”。

不再是族人狂热的崇拜带来的窒息感，不再是履行职责的沉重负担。而是一种分享的满足，一种看到微小的火种被点燃的欣慰，一种……仿佛在无尽的孤寂荒原中，发现了一株同样顽强生长的小草的共鸣。

或许……这才是石语爷爷所期望的“守护”？

一个念头悄然浮现。不是高高在上的神迹施舍，而是知识的传递，火种的延续。

几天后，在鹰眼和族人震惊、不解、甚至带着一丝隐晦担忧的目光中，她做了一件彻底打破“神性”常规的事。

她在圣殿门口，对着那个躲在人群后面、怯生生望着她的小女孩露珠，平静地招了招手。

“过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

露珠在母亲紧张又难以置信的推搡下，如同做梦般，一步步挪到了圣殿门口，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小脑袋垂得低低的，身体微微颤抖。

她看着露珠枯黄的头发和洗得发白的小褂，看着那双因为紧张而不断搅动衣角的小手。然后，她缓缓抬起手——不是赐福，而是做出了一个极其罕见、对族人而言近乎“亵渎”的动作。

她轻轻摸了摸露珠那枯黄细软的头发。

动作生涩，带着久未与人肢体接触的僵硬，却无比轻柔。

“从今天起，”她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突然变得死寂的部落空气中，目光扫过震惊的鹰眼和所有呆滞的族人，最终落回露珠那双骤然抬起、充满了巨大惊喜和难以置信光芒的清澈眼眸上。

“你叫露珠。是我的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