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第七世:猎手紫焰篇 (二)(2 / 2)
莫里斯的手指,轻轻点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血肉横飞的场景。
一道惨白色的、纤细如发丝的光束,无声无息地没入了那个喽啰的眉心。
下一秒,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那喽啰脸上的惊恐瞬间凝固,紧接着,他强壮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和生命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下去!饱满的肌肉塌陷,皮肤变得灰败褶皱,眼窝深陷,头发枯白脱落!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一个活生生的壮汉,就变成了一具如同风化了数百年的、裹着破布的干尸!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摔在地上,发出朽木般的脆响!
“啊——!”
凄厉到极点的惨嚎终于爆发出来!剩下的游荡者们彻底崩溃了!什么老大,什么美人,什么灵晶,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转身就跑!
“拦住他!杀了他!开枪!开枪啊!”刀疤脸首领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拔出腰间一把锈迹斑斑的手枪,胡乱地朝着莫里斯的方向扣动扳机!
“砰!砰!”枪声在狭小的空间内震耳欲聋。
然而,子弹在距离莫里斯身体还有半尺的地方,就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粘稠的墙壁,速度骤减,然后诡异地悬停在了半空中!子弹表面迅速覆盖上一层惨白色的冰霜!
莫里斯甚至没有看那些子弹一眼。他如同死神般,踏着缓慢而稳定的步伐,走向那些试图逃跑的游荡者。他的手指每一次点出,就有一道惨白光束射出,就有一具新鲜的干尸诞生!无论是冲向门口,还是试图躲在杂物后面的人,都无法逃脱这无声的死亡收割。
惨叫声、枪声、求饶声、重物倒地的朽木声…交织成一曲恐怖的地狱交响乐。
角落里的东璃,在莫里斯睁开那双诡异眼睛的瞬间,身体的剧痛和虚弱仿佛都被那冰冷的死寂气息暂时冻结了。她瞳孔微缩,震惊地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看着那些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游荡者,如同被收割的麦草般无声地倒下,化作一具具失去所有生机的干尸!
就在莫里斯第一次抬手点出那惨白光束的刹那——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强烈悸动猛地攫住了东璃!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灵魂最深处被狠狠拨动了!那积压了七世、如同沉重铅云般的`愁`绪,在这一刻轰然翻腾、咆哮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侵犯、被惊扰的愤怒与共鸣?
更诡异的是,在那幽绿惨白的光芒闪烁中,在她灵魂深处那滔天`愁`海的剧烈翻涌下,她几缕垂落在额前、沾染了灰尘汗水的深紫色挑染发丝,竟不受控制地、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淡紫色的微光!如同沉睡的火山口突然泄露出的一缕火星,转瞬即逝,却又真实存在!
同时,一个极其模糊、如同隔了无数层厚重帷幕的、断断续续的声音碎片,仿佛直接在她混乱的意识深处响起:
“紫月……孤影……清……辉……”
这声音碎片带着一种让她灵魂都为之震颤的熟悉感,瞬间被更汹涌的`愁`潮淹没,只留下一片冰冷的茫然和更深的烦躁。
短短十几秒。
巢穴内恢复了死寂。
篝火还在噼啪燃烧,跳跃的火光映照着满地姿态各异的干尸。他们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死前那一刻的极致恐惧上,空洞的眼窝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恐怖。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朽尘埃味和淡淡的、冰冷的死亡气息。
枪声早已停止。刀疤脸首领倒在自己的“宝座”——那个汽油桶旁,手中的锈蚀手枪掉在地上,他本人也化作了一具惊恐扭曲的干尸,脸上那条刀疤显得格外狰狞。
莫里斯站在巢穴中央,周身缭绕的惨白寒气缓缓收敛入体。他眼中的幽绿火焰也黯淡下去,恢复了某种近乎空洞的平静。他微微喘息了一下,似乎刚才的举动对他也有所消耗。然后,他缓缓转过身,那双空洞中带着一丝探究的目光,投向了角落深处,那个被绳索捆缚、浑身染血、眼神却依旧冰冷锐利如刀锋的女人——东璃。
他一步步向她走来,脚步声在死寂的巢穴中清晰可闻。
东璃的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冰冷的杀意再次取代了震惊。她奋力挣扎了一下,绳索纹丝不动。她死死盯着这个从天而降、又带来毁灭的诡异男人。他救了她?不,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会被砸晕,不会落入这般境地!他杀了那些渣滓?很好,但这不代表他是朋友!一个能瞬间将活人抽成干尸的怪物,比那些游荡者危险百倍!
莫里斯在东璃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似乎在打量一件物品,眼神里没有淫邪,只有某种纯粹的、冰冷的审视。他缓缓蹲下身,先是伸手取出堵在东璃嘴里的破布,他那枯瘦苍白的手指又伸向东璃的脸颊,似乎想触碰她额角那缕曾经闪过微光的紫发。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皮肤的瞬间——
东璃猛地偏开头,避开了他的触碰。她的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警惕和一种源自骨子里的倨傲。即使身处绝对的劣势,被捆缚在地,她身上那股属于顶级猎手的凛冽气势也未曾减弱分毫。她沾血的嘴唇微动,吐出的字句如同冰珠砸落地面,清晰而冰冷:
“别碰我。”
莫里斯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东璃那双充满敌意和绝对疏离的眼睛,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困惑。他收回了手,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用那种干涩、缺乏起伏的语调,问了一个让东璃几乎气结的问题:
“你…需要…帮助吗?”
东璃几乎要冷笑出声。她冷冷地扫了一眼满地的干尸,又看向眼前这个穿着破烂袍子、浑身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男人,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就是你吗?
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冷,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和不容置疑的决断:
“解开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