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参园夜警(2 / 2)
回参园的路上,郭春海特意绕到鹿圈看了看。白桦带来的三头母鹿正悠闲地嚼着嫩枝,见他来了,齐刷刷抬起头,湿漉漉的鼻子一抽一抽。怪的是,平时最温顺的那头花斑母鹿今天格外焦躁,不停地用蹄子刨地,把食槽都踢翻了。
不对劲...郭春海绕着鹿圈转了一圈,在栅栏角落发现几滴黑褐色的污渍,闻着像是什么药水。他刚要细看,远处突然传来乌娜吉急促的哨声——这是约定的警报信号!
参园东北角的地枪响了。郭春海赶到时,李老爷子正蹲在陷阱边上抽烟,脚边一滩新鲜的血迹。没逮着人,老头儿吐了个烟圈,那孙子腿脚利索得很,挨了一枪还能跑。
血迹断断续续通向老林子,沿途的草叶上挂着几丝蓝布条。郭春海顺着血迹追了百来米,突然刹住脚步——前方五步远的腐叶堆上,赫然摆着个铁皮罐头盒,盒盖上用红漆写着A-7!
别动!随后赶来的白桦一把拽住他。女猎手今天换了装束,蓝布工装外面套着件鹿皮马甲,辫梢上系的红绳换成了乌娜吉编的那种。她掏出猎刀,轻轻挑开罐头盒——里头是半截参须,缠着熟悉的蓝线,已经发黑腐败了。
调虎离山,白桦的刀尖点了点参须,他们真正要的是...话没说完,参园方向突然传来狼崽子撕心裂肺的吠叫,紧接着是乌娜吉的又一声哨响,这次调子都变了形!
郭春海拔腿就往回跑。远远看见参园中央腾起股黑烟,几个模糊的人影正往林子里窜。乌娜吉抱着孩子站在烟柱边上,怀里的小崽子哭得声嘶力竭。
没事,烧的是堆杂草,乌娜吉脸色煞白,他们往参苗上泼了东西...郭春海蹲下身,只见十几株三年生的灯台子参苗叶片发黑,茎秆上挂着可疑的蓝色液滴,正地冒着白烟。
白桦用猎刀尖蘸了点液体,凑近闻了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硫铵合剂...掺了东西...她的话被一阵引擎声打断——是林场的拖拉机!只见赵卫东开着那台东方红突突突地冲过来,车斗里站着二愣子,手里举着个铁桶。
快!石灰水!技术员的白大褂被风吹得呼啦啦响,能中和酸性!二愣子跳下车就往参苗上泼水,一边泼一边骂:狗日的,我在老河套看见他们了!三个穿蓝工装的,其中一个瘸着腿...
郭春海和白桦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什么。两人拔腿就往鹿圈跑,远远就听见梅花鹿惊恐的嘶鸣。鹿圈栅栏被撞开个大口子,地上散落着几团沾血的棉花,那头花斑母鹿不见了踪影!
狼崽子突然从林子里窜出来,嘴里叼着个东西——是个注射器!白桦接过来对着光一看,玻璃管里还残留着几滴蓝色液体。她的脸色地变了:这是...A区实验用的标记剂!
黄昏时分,屯里的男人们聚在参园边上抽烟。李老爷子的烟袋锅子在暮色中一明一灭:这事儿不简单...老头儿指了指那个A-7罐头盒,二十年前的玩意儿又冒出来了。
乌娜吉怀里的孩子突然挣扎起来,小手拼命指向老金沟方向。郭春海顺着望去,只见远处的山梁上隐约有几个黑影在移动,最前头的那个一瘸一拐,走路的姿势活像...
铁掌鞋?二愣子倒吸口凉气,他不是死在矿洞里了吗?郭春海没说话,从怀里掏出那个铁盒,里面的七个烟头排得整整齐齐。他忽然想起重生前听过的一个说法——有些事,就像山里的参王,露在地面上的永远只是一小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