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未知诡域（2 / 2）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路上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影影绰绰的……人影。

不，那不能称之为人。

它们通体焦黑，如同从火灾现场爬出的碳化躯壳，没有五官，没有清晰的轮廓，只是维持着大致的人形，如同一个个移动的、沉默的剪影。

陈默就这般突兀地站在路中央。

一个焦黑的影子直愣愣地朝着他“走”来，仿佛没有看见他，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的存在，肩膀重重地撞在了陈默身上！

“呃！”

陈默闷哼一声，清晰地感受到了撞击带来的痛感！这东西……有实体！

而那撞了他的焦黑人影，则因为反作用力身子一歪，摔倒在地。

但它没有任何停顿，甚至没有一丝拟人的反应，就像一段程序化的影像，很快便从地上“站”起，继续沿着它既定的、僵硬的路线向前移动，重复着它未完成的“事情”。

陈默忍着肩膀的疼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越来越多的焦黑人影映入眼帘，它们各自忙碌着，有的在路旁做着重复的挖掘动作，有的在空无一物的摊位前进行着无形的交易，有的只是漫无目的地来回走动……整个场景，仿佛一个无声的、由焦尸扮演的，热闹而怪诞的集市。

一个明悟如同冰锥，刺入陈默的脑海。

“它们……是在重复生前最后在做的事情吗？”

他无意识地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寒意。

“直到被烧死的那一刻……都在进行的行为，死后……也要这样永无止境地继续下去？”

然而，就是这声低语，仿佛触动了某个无形的开关。

霎时间，路上所有正在“忙碌”的焦黑人影，动作齐刷刷地停滞了。

它们那没有五官的、焦黑的“面孔”，如同被磁石吸引，齐刷刷地转向了站在路中央的陈默。

下一秒，它们开始移动，无声无息地，从四面八方缓缓围拢过来，将陈默包围在中心。

它们没有攻击，只是用那空无一物的面部“凝视”着他，距离近得几乎能闻到它们身上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焦炭气息。

在这片死寂的包围中，陈默仿佛成了一个误入亡灵国度的、极其稀有的活物标本。

陈默全身肌肉紧绷，心脏狂跳，但他强迫自己冷静。

他的眼球缓缓转动，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靠近的焦黑人影，观察着它们的姿态，它们身上残留的衣物痕迹，它们动作的细节……他试图从这些无声的表演中，拼凑出这里曾经发生过的、那场致命火灾的真相。

这场诡异的对峙，持续了约莫一分钟。

突然，这些焦黑的“人”影，仿佛集体接收到了某个无声的指令，它们彼此“对视”（尽管没有眼睛）了一下，然后，如同退潮般，毫无征兆地、沉默地散开了，重新回到它们各自的位置，继续那永无止境的、死亡瞬间的行为回放。

只留下陈默独自站在路中央，背脊已被冷汗浸湿。

他明白，自己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这些亡魂……似乎只是对他这个“异类”感到好奇，而非抱有即刻的杀意。

但这份“宽容”，又能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