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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金陵急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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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阴码头的晨雾没散。

江风裹着鱼腥气混着霉味扫过后颈,凉意刺骨。

郑森刚把李寄拟的漕运章程铺在八仙桌,指腹刚触到未干的墨迹。

门口突然炸起“噔噔”脚步声。

是甘辉。

玄色披风上的水珠顺着甲片缝往下滴,在青石板砸出一串湿痕,溅起细泥。

他单膝跪地,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指节泛白攥得死紧。

三层油布裹得严严实实,拆开时江底的寒气扑在脸上,冻得人鼻尖发酸。

“公子,南京来的快船。”

“顾先生派人送的,说‘朝廷的天,要塌了’。”

李寄握着狼毫的手猛地顿住。

朱砂顺着笔尖淌下,在“淮安盐商”四个字上洇出暗红圆点,顺着纸纹蜿蜒成小血痕。

他昨日刚在这张案上拍着胸脯应下郑森,主持商会漕运。

那页写满“疏通淮扬水道”的策论还摊在旁,墨痕被江风吹得发卷,边角起了毛。

“南京?”

郑森指尖捏着油布包系带,指节用力得泛白。

那绳结是顾炎武特有的“双环扣”。

现在,这结打得歪歪扭扭,线都松了半截。

像是慌得手抖,胡乱系上的。

拆开最厚的那封,顾炎武的字先撞进眼。

这位素来笔力刚劲的学者,此刻字迹歪扭,断墨处参差不齐。

显然写的时候手在抖,连墨都蘸不稳。

“三大案发,马士英反杀。”

郑森念出声,声音压得低,却让茶馆瞬间安静。

邻桌脚夫啃包子的动作僵在半空,嘴里的包子“啪”地掉在桌上,油汁溅了满桌。

李寄的笔“啪嗒”掉在账册上。

朱砂顺着账册纹路漫开,染了半页纸,红得刺眼。

他想起去年在南京贡院,见过东林党人贴的檄文。

那些痛骂马士英“阉党余孽”“祸国殃民”的字句,笔笔带锋,贴了整条街的墙。

可顾炎武的信里说得明明白白。

就是这三桩该钉死马士英的案子:大悲案、太子案、童妃案。

反倒成了对方砍向东林党的屠刀,刀刀见血。

“周镳下狱,雷演祚被斩于市,黄澍流放广西。”

郑森接着念,齿间摩擦声清晰可闻。

“顾先生说,雷演祚临刑前还在喊‘吾为东林死,不辱门楣’。”

“马士英让人割了他的舌头,踩着他的脸说‘让你再嚼舌根’。”

李寄猛地攥紧拳,指节泛白,掌心被指甲掐出红痕。

他想起在阮大铖府外见过的场景。

几个东林士子穿锦袍,被门丁像拖死狗似的拽出来,锦袍被扯得稀烂。

下摆沾满泥,却还扯着破嗓子喊“吾道不孤”,声音都劈了。

那时只觉得这些人迂腐得可笑。

现在才懂,有些迂腐,是拿命往刀尖上撑着的。

“东林党人总说自己是‘正人君子’。”

郑森把信拍在桌上,力道重得让茶碗盖“当啷”跳起来。

“却忘了马士英手里有刀,他们手里,只有支写酸文的笔。”

李寄低头看账册上的朱砂痕,指尖按上去,纸页都发潮。

忽然想起继父临终前的话。

崇祯十七年,继父在山海关当差。

回来时断了条腿,躺在床上喘着气,血泡从嘴角冒出来:

“满兵的箭镞是铁打的,刻着‘天命’。”

“明兵的箭杆是竹做的,糊着‘欠饷’二字。”

“这仗,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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