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德妃乌雅11（2 / 2）

“取来了，没敢动原样。” 挽月从袖中取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小纸包，打开，里面是些淡黄色的粉末，带着一股极其轻微的、类似檀香又夹杂着些许腥气的味道。

凌玥只是嗅了嗅，眸中便闪过一丝了然。是了，“落回散”，一种极为冷门的香料，单闻无害，甚至略带檀香，但若与孕妇长期使用的某种安神百合香混合，日积月累，便会潜移默化地损伤胎元，导致生产时气血亏虚，力竭而亡。手段隐蔽，发作缓慢，即便事发，也很难追溯到具体源头，只会以为是孕妇自身体质问题或生产艰难。

好毒辣的心思！比起厌胜之术的一击必杀，这更像是钝刀子割肉，要让她在生产这个鬼门关上无声无息地踏进去！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立刻禀报皇上？” 挽月急道。

“不。” 凌玥抬手制止，眼神冰冷，“现在禀报，最多处置一个小太监和一个宫女，动不了翊坤宫根本。她大可推脱是下人自作主张，或是被人陷害。”

“那……”

凌玥目光落在那个纸包上，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将计就计。”

她吩咐挽月：“去找秦顺来，他既懂药材，让他悄悄辨认一下此物，确认无误。然后，你去内务府，以本宫近日心绪不宁为由，领些普通的安神香来，将我们平日用的百合香换下。至于这包东西……” 她指尖轻轻点了点那淡黄色粉末，“原样放回去，让小路子以为我们并未察觉。”

挽月先是疑惑，随即恍然大悟：“娘娘是想……”

“本宫倒要看看，她们费尽心机埋下的‘引子’，若最终炸不到想炸的人，反而伤了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凌玥语气平淡，却带着森然寒意，“盯紧小路子和那个翊坤宫的宫女，她们传递一次，便换一次。本宫要让她们以为计策得逞，放松警惕。”

“另外，”凌玥补充道，“去告诉孙太医，本宫近日睡眠不安，请他开些凝神静气的方子，药材……务必由秦顺亲自查验过再入库。”

“是！奴婢明白！” 挽月精神一振，立刻领命而去。

秦顺很快被请来，他仔细辨认了那粉末，确认是“落回散”无疑，并低声禀报了此物的阴毒之处，与凌玥的判断一般无二。凌玥对他愈发满意，这确实是个得用的人。

当夜，永和宫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一次偷梁换柱。凌玥日常使用的熏香被换成了最普通的品类，而那包“落回散”，则被挽月小心地放回了原处。

凌玥抚摸着腹中依旧活跃的孩子，感受着他们强健的生命力，眼神锐利。宜妃想用这种阴损法子？那她便陪着演下去。待到瓜熟蒂落，她安然生产之时，便是这“落回散”反噬其主之日！她不仅要平安生下孩子，还要借此，将翊坤宫伸过来的爪子，狠狠剁掉一只！

夜色深沉，永和宫内一片静谧，只有更漏声滴滴答答。凌玥靠在榻上，看似闭目养神，意念却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着永和宫的每一个角落，监控着那看似平静水面下，涌动的暗流。

猎手，已然张网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