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她没签字，可名字刻进了碑（2 / 2）

最初只是零星的扫墓者被吸引，随后，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赶来。

他们没有喧哗，只是默默地聚集在周围，有人献上鲜花，有人低头默哀。

人群中，几位头发花白、身着旧式军装的退役女兵自发站成一排，组成了一支临时的仪仗队，向着石碑的方向，行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军礼。

警方的车辆呼啸而至，试图疏散人群，却被一名带队的少校军官伸手拦下。

他凝视着那个佝偻着背、一锤一凿刻下历史的老人，又看了看周围那些自发前来、眼含热泪的民众，声音嘶哑地对下属说：“别动，让他们刻。这些人……是我们欠的债。”

白玉宫，地下九层，档案销毁处。

青荷正在进行她最后一次值班。

她将一箱箱标注着“待销毁”的原始档案投入烈焰熊熊的销毁槽，火焰映照着她毫无表情的脸。

当她拿起姐姐林霜那份已经泛黄的入队申请表时，动作停住了。

她看着纸上那年轻飞扬的签名，仿佛看见了姐姐当年笑着说“我要做天上最亮的那只凤凰”时的模样。

她猛地将文件从火焰边抽回，转身走向墙角的内部通讯终端。

她将姐姐的档案，连同她职权范围内能接触到的所有关于“凤凰净化行动”的原始文件，全部扫描上传至一个公共图书馆的数字馆藏系统。

她没有选择立即公开，而是设置了一个72小时的自动公开倒计时。

做完这一切，她脱下穿了十年的制服，整齐地叠好放在桌上，上面压着一封信，留给她的接任者。

信上写着：“当你打开这扇门，请记住——隐瞒历史的人，才是真正的叛徒。”

说完，她没有回头，径直走入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夜之中。

而在苏家大宅，苏明澜正因直播事故被紧急召去白玉宫开会。

她的秘书灰蛾，趁此机会潜入了那间从不允许外人踏足的书房。

她熟练地破解了保险柜的密码，取出一本深紫色丝绒封皮的日记。

翻开日记，幽兰夫人那娟秀却冰冷的字迹映入眼帘，其中一页赫然记载着：“女子掌枪，则家国失序；唯有令其自相残杀，方可永续安宁。”

灰蛾的指尖因愤怒而颤抖。

她将这一页用微型相机拍下，加密后通过小鸢转交给凌寒。

附言只有一句：“我不会再让另一个妹妹消失。”她指的是她的亲姐姐，凤凰编号09，同样在那场清洗中被“抹去”的女孩。

夜色深沉，郊外芦苇荡的废墟祭坛旁。

凌寒独自站立，夜风吹动着她的衣角。

绣娘九，这位化名“火嬷”的守护者，早已等候在此。

她手中捧着一只新烧制的陶罐，里面装着青荷留下的指模胶片、灰蛾发送的情报照片，以及老钟亲手刻下的碑文拓本。

“所有人的见证，都在这里了。”绣娘就沙哑地说。

凌寒点点头，接过陶罐，将它稳稳地放入祭坛中央的凹槽。

她划燃一根火柴，点燃了罐口的引信。

火焰“轰”地一声升腾，吞噬了陶罐。

在烈火升至最高点时，凌寒从怀中取出一枚金属羽毛——那是她的信物，“凤凰之羽”。

她将羽毛轻轻按入祭坛中心燃烧的灰烬之中。

就在那一瞬，一股突如其来的旋风卷起祭坛中的火焰与灰烬，在半空中急速盘旋，竟短暂地勾勒出一行燃烧的文字：

【她们的名字，永不磨灭。】

字迹随即消散，仿佛从未出现。

几乎在同一时刻，数千公里外的军部顶层办公室，萧玦正凝视着屏幕上刚刚由“数字宇宙”最高权限通道解密转来的完整证据包——里面不仅有凌寒团队发布的所有内容，还有他安插在各处的眼线传回的实时动态。

他看着那份由人民自发完成的“追授名单”，看着荣耀碑上新增的刻痕，看着那个在雨夜中决然离去的背影。

许久，他缓缓拿起桌上的内部通讯器，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

“启动‘凤凰归位’一级程序。”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这一次，我要她堂堂正正地回来。”

通讯切断，办公室重归寂静。

萧玦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被暗流搅动的城市。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掀开帷幕。

与此同时，“前沿策略事务所”的地下密室里，白影的电脑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警报。

一个匿名的、无法追踪源头的加密通讯请求，绕过了她设置的所有防火墙，直接出现在她的主屏幕上。

请求没有附带任何信息，只有一个不断闪烁的、由代码组成的金色徽章图案。

那图案，赫然是男主团队“苍龙”的队徽。

夏暖和雷震立刻警觉地站起身，而凌寒只是抬起眼，静静地看着屏幕。

通讯请求的倒计时只有十秒。

九，八，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