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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秤砣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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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心脏,勒得比青铜臂骨的沉重更甚。

前有狂暴的熵兽,随时可能冲破青铜巨网,将我们连同这片空间彻底吞噬湮灭。

上有高维的观察者,如同悬顶之剑,冷漠地等待着记录崩溃的瞬间。

后有索命的精锐追兵,铁蹄和弯刀随时可能踏破这最后的藏身之所!

绝境!真正的十面埋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咳…咳咳…”怀中的杜甫在剧震和号角声中猛地咳出一小口黑血,粘稠的血沫溅在他灰败的下巴上。他涣散的瞳孔似乎被号角声刺激,极其艰难地转动了一下,模糊地望向岩缝外那被青铜光网扭曲、却依旧能感受到铁血杀机的方向。

“…曳…落河…”破碎的气音从他干裂的唇间挤出,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疲惫。他认出了这催命的号角!潼关尸山血海、洛阳焚城烈焰的记忆,瞬间压倒了他残存的意识。身体在我左臂弯里猛地一挺,随即如同被抽掉所有骨头的皮囊,彻底瘫软下去。胸口那点微弱的诗魄金色辉光,如同狂风中最后一点火星,疯狂地明灭了几下,骤然黯淡到几乎熄灭!

“子美!”我嘶吼,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左臂爆发出最后残存的所有力气,将他冰冷的身躯更紧地按在胸前,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暖热那颗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右肩处,青铜断臂与血肉连接的地方,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锈蚀金属强行摩擦的“咯吱”声,那是身体在抗拒这彻底非人的异化,徒劳的挣扎。

不能死!绝不能死在这里!

熵兽的撞击还在继续!“咚咚咚!”青铜光网上的裂痕已经遍布整张巨盾,如同即将碎裂的冰面。幽蓝的电火花在裂缝间疯狂跳跃闪烁,每一次闪烁都带走一部分光网的“生命力”。光盾的厚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变透明!外面那黑暗巨眼的轮廓,在光盾之后扭曲蠕动着,越来越清晰!那贪婪的暴虐,几乎要透过光网,将我们生吞活剥!

追兵的号角声更近了!呜咽的尾音拖得更长,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酷戏谑。沉重的马蹄踏在坚硬盐壳上的声音,如同密集的鼓点,由远及近,敲打在濒临崩溃的神经上!地面传来细微却清晰的震动!

他们发现这里了!他们知道我们被困在这绝地!

斗篷人的透明光影在岩缝顶端无声地波动了一下,那种冰冷的观测感更加集中了。仿佛在等待着欣赏一场精心设计的困兽之斗如何走向终幕——是被怪物吞噬?还是被乱刀分尸?亦或是在绝望中自行崩溃?无论哪种,都是值得记录的“数据”。

怎么办?!

冲出去?外面是熵兽的巨口和叛军的刀山!

留在岩缝?坐等青铜光网破碎,被熵兽湮灭,或被破网而入的追兵剁成肉泥!

冰冷的汗珠(或者说,是身体最后一点水分被恐惧逼出的盐渍)从额头滚落,流进被铅雨灼穿的伤口,带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这刺痛,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短暂地刺穿了意识冰封的麻木。

目光扫过岩壁。那道被杜甫手指按住的、散发着微弱蓝光的划痕——那映射着卷三星图密钥的碎片节点!它在熵兽撞击和号角催逼的混乱中,光芒似乎比刚才……稳定了一丝?不,不是稳定,是更加内敛、更加深邃。仿佛被杜甫最后的触碰和我献祭的力量,短暂地激活了某种更深层的联系。

三星堆…星图…巴蜀…归途…

臂骨最深裂痕里,那点早已熄灭的幽蓝星尘,似乎…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幻觉?还是濒死意识的回光返照?

呜——!!!

追兵的号角陡然拔高!变得尖锐刺耳!是冲锋的信号!

“在那边!岩缝里有蓝光!”一个粗粝的、带着浓重胡音的吼声穿透岩壁!

杂乱的脚步声、铁甲碰撞声、弓弦拉紧的“吱呀”声,如同潮水般瞬间涌到岩缝入口之外!几支燃烧的火箭“嗖嗖”射入,钉在岩壁和地面,跳跃的火光瞬间照亮了狭小空间内两张绝望的脸——我灰败如死人,杜甫气若游丝。

青铜光网阻挡了物理攻击,却挡不住光。我们暴露了!

“网里有古怪!用重弩!轰开它!”叛军头目厉声下令。

沉重的绞盘转动声令人牙酸!一架攻城重弩正在被迅速架设!粗如儿臂的弩箭闪烁着寒光,对准了光芒闪烁、裂痕遍布的青铜巨网!

熵兽似乎也感应到了外面聚集的“新鲜能量”,黑暗巨眼的搏动更加疯狂!引力波纹如同实质的黑色潮汐,一波波狠狠拍击着光网!

内外交攻!绝杀之局!

斗篷人的透明身影似乎微微前倾,腰牌的位置,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数据流刷新的透明涟漪无声荡开。它在等待。等待这最后的变量碰撞产生的结果。

青铜光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痕处迸射的幽蓝电火花开始变得不稳定,忽明忽灭。它撑不住了!无论是熵兽的下一击,还是那支足以洞穿城墙的重弩,都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目光死死锁定岩壁上那道深邃的蓝色划痕。巴蜀…星图…那是唯一的生路吗?还是另一个绝望的陷阱?

没有时间思考了!

“咔嚓!”

一声清晰的、仿佛琉璃彻底碎裂的脆响,从青铜光网的中央核心处传来!

网,破了!

“咔嚓——!”

那声从青铜光网核心传来的脆响,不是幻觉。蛛网般的裂痕瞬间爬满整张巨盾,幽蓝的电火花如同垂死巨兽的哀鸣,在裂痕间疯狂跳跃、爆闪,随即彻底熄灭!构成光网的亿万道青铜色能量线条,如同被抽去脊梁的蛇,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和力量,寸寸崩断、分解、消散!

叹息之墙,碎了!

几乎在光网破碎的同一刹那!

“嘣——!!!”

岩缝外,攻城重弩的绞盘释放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一支儿臂粗、闪烁着冰冷寒光的精铁巨箭,撕裂凝固的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死神的獠牙,朝着失去屏障、空门大开的岩缝入口暴射而来!箭矢所指,正是景崴怀中瘫软的杜甫!

“吼——!!!”

熵兽之瞳的黑暗核心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饱含无尽贪婪与暴虐的咆哮!那张开的巨口,如同宇宙的黑洞,爆发出恐怖的吞噬之力!破碎光网残留的能量碎片、弥漫的盐尘、甚至那支刚离弦的致命巨箭,都被这股力量强行扭曲了轨迹,加速卷向那黑暗的深渊!整个岩缝外的空间,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揉搓,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内(熵兽吞噬)外(重弩狙杀)夹击!死亡同步降临!时间仿佛被拉长至粘稠。

盐崖顶端,斗篷人的透明光影轮廓在光网破碎的瞬间,骤然凝实了一瞬!那模糊的“面部”区域,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数据流光痕划过,如同精密仪器遭遇突发变量的瞬间卡顿。腰牌的位置,原本毫无波澜的虚无中,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透明涟漪荡开,随即又瞬间平复,如同冰封的湖面被投入一颗尘埃,涟漪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它在记录这崩溃的瞬间,数据流却呈现出一种……极其短暂的凝滞?仿佛庞大的数据库中,某个预设的“变量崩溃模型”与眼前发生的实际景象,产生了0.01秒的微差?

没有时间思考那微乎其微的异常!

景崴的独眼(另一只已被冷汗和血污糊住)死死盯着那支被熵兽引力扭曲、却依旧致命地射向杜甫的精铁巨箭!瞳孔深处,映出的不仅是冰冷的箭簇,还有杜甫灰败脸上残留的最后一丝痛苦,以及盐崖顶端斗篷人那凝固的、冰冷的观测姿态。

业火焚身?三星镇魂?这条秤砣砣……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注定要粉碎的祭品!

那就碎得彻底些!

“给我——爆啊!!!”

意识深处最后的、也是最狂暴的嘶吼,并非通过喉咙,而是直接炸响在灵魂的每一个角落!不是命令,是引爆!引爆那条早已与灵魂焊死、彻底化为青铜秤砣的右臂!引爆里面那属于三星堆的、冰冷的、沉重的、锚定万古的残余意志!引爆里面那早已枯竭、却依旧在业火中燃烧不息的——他自己的残魂!

“轰隆——!!!”

不是声音!是规则的哀鸣!是时空的震颤!

那条沉重垂落的青铜右臂,那条布满灰败裂纹、如同千年古墓陪葬品的臂膀,在景崴意志引爆的刹那,由内而外,轰然炸裂!

没有血肉横飞!炸开的,是无数道刺目欲盲的、纯粹到极致的幽蓝光焰!光焰的形态并非爆炸的冲击波,而是无数疯狂生长、扭曲蔓延的——三星堆神树图腾的青铜根须!

古老!蛮荒!冰冷!带着一种镇压万物的秩序感!

这些由纯粹能量构成的青铜根须,无视了物理的束缚,无视了熵兽的引力,无视了那支近在咫尺的夺命巨箭!它们如同挣脱了枷锁的囚龙,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在万分之一秒内,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狠狠扎进了熵兽之瞳那刚刚因贪婪张开、尚未完全闭合的黑暗巨口核心!

目标——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奇点!

“嗤——!!!”

一种无法形容的、仿佛烧红烙铁刺入冰水的声音,直接在灵魂层面响起!

青铜根须与黑暗奇点接触的瞬间,时间仿佛真的被冻结了!

熵兽之瞳那狂暴的咆哮戛然而止!膨胀的旋涡瞬间凝固!喷涌的污秽流光停滞在半空!那只冰冷贪婪的巨眼,瞳孔中第一次映出了清晰的倒影——不是景崴,不是杜甫,而是无数疯狂缠绕、如同跗骨之蛆般刺入它核心的、冰冷燃烧的青铜神树根须!

根须在深入!在缠绕!在…锚定!

奇点深处那吞噬一切的绝对黑暗,仿佛被注入了冰冷的秩序之毒!它的“活性”,它那令万物归墟的恐怖属性,正在被强行中和、冻结、封印!

“咔…咔嚓嚓…”

细密的、如同空间本身在碎裂的声音传来。

熵兽之瞳那庞大的、由混乱能量构成的旋涡躯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失去光泽!如同被急速风化的石雕!从核心被青铜根须刺入的地方开始,灰色的石纹如同死亡的瘟疫,飞速蔓延至整个旋涡!

膨胀停止了!吞噬之力消失了!连那恐怖的引力波纹都凝固在半空,形成诡异的、静止的涟漪状纹路!

那只黑暗巨眼的瞳孔,在青铜根须的缠绕下,痛苦地、绝望地收缩到了极致,最终——

坍缩!

无声无息。

一个比之前更小、更纯粹、但也更冰冷的黑色奇点,取代了那只贪婪的巨眼,出现在漩涡中心。它不再搏动,不再吞噬,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散发着一种冻结万物的死寂。缠绕着它的青铜神树根须,也在完成这终极封印的刹那,如同燃尽的余烬,寸寸化为飞灰,消散在凝固的时空中。

熵兽,被暂时冻结了!代价是——三星堆臂骨的彻底湮灭,以及景崴最后一点灵魂本源的同归于尽!

噗!

就在青铜根须扎入熵兽核心的同时,那支被引力扭曲、却依旧致命的精铁巨箭,也射到了!

没有青铜光网的阻挡,它本该将杜甫钉死在岩壁上!

然而!

就在箭簇即将洞穿杜甫胸膛的瞬间,那随着右臂炸裂而四散飞溅的、无数燃烧着幽蓝光焰的青铜碎片中,有几片最大的、还带着模糊神树图腾印记的碎片,仿佛被无形的意志牵引,如同归巢的倦鸟,又如同守护最后的壁垒,瞬间汇聚!

铛!铛!铛!

密集如雨的撞击声!

青铜碎片精准无比地撞在那支巨箭的箭杆之上!巨大的动能被强行偏转、分散!精铁箭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弯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箭簇擦着杜甫的肋下,“夺”地一声深深钉入他身后的盐岩壁,箭尾兀自剧烈震颤!

致命的狙击,被这最后的、破碎的青铜秤砣以自毁的方式,挡下了!

“呃——!”

景崴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猛地向前扑倒,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从口中狂喷而出!左臂依旧死死搂着杜甫,将他护在身下。右肩处,那连接着青铜臂的断口,此刻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的焦黑创面,边缘残留着几缕如同烧熔后又凝固的青铜丝线,散发着焦糊的恶臭。剧痛?早已超越了肉体的极限。生命力如同溃堤的洪水,汹涌流逝。眼前彻底被黑暗笼罩,只有耳中残留着尖锐的耳鸣,如同亿万只毒蜂在颅内振翅。

然而,就在他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

一点极其细微、却纯粹冰冷如亘古寒星的幽蓝光芒,从一块嵌入杜甫胸前衣襟的、即将彻底熄灭的青铜碎片深处——那是神树图腾最后残留的核心——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这点微光,如同最后的叹息,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杜甫那枚黯淡到极致的梵文“业”字中心。

杜甫的身体在昏迷中,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颤动了一下。仿佛一颗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被注入了微弱却真实的电流。

盐崖顶端。

斗篷人那原本凝固的透明光影,在景崴右臂炸裂、青铜根须贯入熵兽核心、碎片挡下巨箭、最后一点星芒融入杜甫胸膛这一系列电光火石般的事件发生的瞬间——

剧烈地波动起来!

不再是数据的卡顿,而是真正的、如同信号被强烈干扰般的剧烈扭曲!那模糊的轮廓在虚空中疯狂闪烁、拉伸、变形!腰牌位置原本稳定的虚无,如同沸腾般翻滚起来,透明的涟漪不再是细微的波动,而是如同海啸般的紊乱!

它似乎“看”到了绝对无法理解、彻底超出所有计算模型的景象!

熵兽被冻结?可以理解,高维抑制器的终极自毁。

人类挡下物理攻击?可以解释,残存能量的应激反应。

但……那最后一点融入人类文明节点核心的、带着“星图密钥”性质的微光……那将三星堆秩序之力与人类诗魄辉光在湮灭边缘强行结合的……变量!

[警告!检测到未知高维耦合现象!]

[警告!变量超出阈值!]

[警告!观测协议遭受污染!]

无声的、却充满极致惊骇和混乱的数据洪流,如同崩溃的瀑布,在斗篷人内部奔涌!它那由纯粹光与信息构成的虚影,再也无法维持稳定!

“啵——!”

一声微弱的、如同肥皂泡破裂般的轻响。

斗篷人的光影,彻底溃散!不是淡化消失,而是如同被无形巨力撕碎,瞬间爆开成无数细碎的、混乱的光点,随即被熵兽冻结后残留的混乱能量场和外面呼啸的寒风一卷,彻底湮灭无踪!

它跑了!或者说,它的观测投影被这终极的变量冲击,强行击溃了!高维的观察者,第一次在低维的战场,被一个即将死去的“祭品”所震撼、所逼退!

呜——呜——呜——!!!

岩缝外,追兵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充满了惊疑和狂怒!显然,熵兽的突然冻结和青铜光网的消失,以及岩缝里喷涌的血光和死寂,让他们惊疑不定。

“冲进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叛军头目的咆哮穿透了寒风。

沉重的脚步声、铁甲碰撞声、刀剑出鞘声,如同潮水般涌向洞口!

景崴趴在冰冷的地上,脸贴着粗糙的盐粒,左臂像铁箍般死死搂着杜甫。右肩的断口处,鲜血混杂着融化的青铜丝,在盐地上洇开一小片暗红混杂着诡异青黑色的污迹。意识在无边的黑暗和剧痛的冰海中沉浮,每一次试图清醒的挣扎,都像是要撕裂灵魂。

力量彻底枯竭了。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右臂没了,像个破碎的玩偶被遗弃在角落。身体内部像被彻底掏空,只剩下一个灌满了冰碴的破口袋。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内脏的碎片,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濒死前的最后抽搐。

死亡,冰冷而沉重地包裹着他,像一床浸透了冰水的裹尸布。

怀里,杜甫的身体似乎比刚才……暖了一点?不再是那种渗入骨髓的冰冷。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暖意,透过相贴的胸膛,微弱地传递过来。那点暖意如此微弱,却又如此顽强,像寒夜荒野里一粒倔强的火星,固执地燃烧着。

他还没死。

这念头像一根烧红的针,猛地刺进景崴混沌的意识。

不能死在这里……子美……星火……

求生的意志,如同被火星点燃的枯草,猛地爆发出最后一点微光!不是来自力量,而是来自灵魂深处那点从未真正熄灭的、名为“守护”的执念!

左臂!能动!这条血肉之躯的手臂,是最后的本钱!

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用尽残存的所有意志力,驱动着那条唯一还能控制的左臂,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不再是搂抱,而是猛地将杜甫的身体向岩缝最深处、一个被巨大盐岩凸起遮挡的、相对凹陷的角落狠狠推去!

“走!”

嘶吼被喉咙里的血块堵住,变成含糊不清的呜咽。

与此同时,他残破的身体借着这股反推力,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向岩缝入口——向那些即将涌入的刀光剑影扑去!

不是战斗!是赴死!用这具残躯,为杜甫争取最后几秒!

噗嗤!噗嗤!

身体撞入刀锋的感觉,不是剧痛,而是麻木的冰凉。两把弯刀几乎同时刺入他的腹部和胸膛!滚烫的鲜血喷溅出来,糊了他一脸,也溅了冲在最前面的叛军一头。

“呃……”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闷哼,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钉在岩壁上。视线被血糊住,一片猩红。但他嘴角,却在血污中咧开了一个极其轻微、却充满嘲讽的弧度。

叛军士兵愣住了,似乎没想到这人会主动撞上来送死。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

“轰隆隆——!!!”

被冻结的熵兽核心,那个散发着死寂的冰冷奇点,似乎因为失去了青铜根须的持续压制,又或者因为景崴这最后的、决绝的生命意志冲击,内部积累的不稳定能量瞬间爆发!

不是吞噬,是混乱的、无序的湮灭风暴!如同一个被戳破的、装满混乱的脓包!

冻结的灰色石纹瞬间被狂暴的能量撕裂!无数道混乱的蓝白、金红能量束,混合着之前被冻结的盐尘、碎片,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朝着四面八方无差别地激射而出!首当其冲的,就是挤在岩缝入口的叛军!

“啊——!”

“我的眼睛!”

“跑啊!”

惨叫声、惊呼声、肉体被洞穿撕裂的声音瞬间响成一片!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绞肉机,瞬间将冲在前面的十几个叛军卷入其中!残肢断臂混合着盐粒和血雨,在狭小的空间里飞溅!

景崴被钉在岩壁上,身体被这狂暴的冲击波再次狠狠撞击。意识在剧痛和失血中飞速消散。

最后的视线,穿过血幕和混乱的能量风暴,艰难地投向岩缝深处那个被巨大盐岩遮挡的角落。

阴影里,一片染血的、破旧的衣角,似乎……动了一下?

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光晕,如同晨曦穿透最厚重的乌云,在那片阴影的边缘,极其短暂地、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像一粒落入冻土的种子,在无尽寒冬里,倔强地探出了第一丝微不可察的生机。

秤砣砣……碎了。

星火……还在。

景崴的头颅无力地垂落下去。鲜血顺着额角流下,滴落在脚下冰冷污浊的盐地上,混入那片暗红与青黑交织的印记里。

盐尘混着未干的叛军血水,被洞外呼啸的寒风吹入,如同暴雪,纷纷扬扬,覆盖上他残破的躯体,也飘向岩缝深处那片微弱的金光。

呜咽的号角声,在湮灭风暴的余波中,显得遥远而缥缈。

(第65章:秤砣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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