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何为骑士(四)(2 / 2)
之后在1410年的坦能堡会战中,波立联军大破骑士团守军。此役骑士团高阶将领全部阵亡,大团长被杀,骑士团国几乎覆灭。
其后虽然偶有反抗,但更多时候骑士团一直作为波兰的一个附庸国存在着。
直到1525年,欧洲新教改革开始,罗马教廷的统治力迅速下滑。
时任第37代大团长的阿尔布雷切特在数次独立无果后,心灰意冷,他宣布解散骑士团国,并将境内的所有的条顿骑士全部驱逐——从此普鲁士便成为了一个世俗公国。
直到1809年,在拿破仑解散医院骑士团后不久,条顿骑士团也随之被拿皇终结。
叱咤一时的条顿骑士团虽然消逝了,但是他们对世界的影响却远未结束。
几十年后,与阿尔布雷切特出自同一家族的勃兰登堡公爵西吉斯蒙德继承了普鲁士公国,在几经征伐后又成立了普鲁士王国。
而后该王国又压制奥地利从而建立了德意志第二帝国——正是这个帝国,在20世纪发动了两次灾难性的战争,致使生灵涂炭文明倒退。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条顿骑士团的军国主义传统所致。
因此在二战结束后,欧洲列强宁可放弃在德国权益,也一定要让普鲁士地区从德国版图中永久分离——绝不能让条顿的阴影再次笼罩欧洲大陆。
说了那么多金戈铁马血雨腥风,我们还是来聊点轻松的吧。
在讲述哲学“混沌理论”的时候,我们经常会引用一首欧洲中世纪的童谣:
“钉子缺,蹄铁卸;蹄铁卸,战马厥;战马厥,骑士绝;骑士绝,战事折;战事折,国家灭。”。
这首童谣很好的阐述了“因果”的联系,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蝴蝶效应”。那么这首童谣是从何而来的呢?
故事发生在英国著名的“玫瑰战争”时期,当时同属金雀花王朝的约克家族和兰开斯特家族为了争夺英格兰的主导权在博斯沃司地区展开了一场大会战。
约克的理查三世以两倍的兵力对抗兰开斯特的亨利,这场本该优势明显的战役,却因为理查的突然阵亡而改变了走势。
由于领袖的阵亡,约克家族的军队瞬间崩溃,兰开斯特家族立即扭转了战局,并且赢得了最后的胜利,英格兰也由此进入新的王朝——都铎王朝。
对于理查三世的突然阵亡,史学界有众多的猜测,这个童谣只是讲述了其中的一种可能:
传说理查的马夫在战前发现理查座驾的蹄铁快要被磨平了,于是他找来一名铁匠,希望能给马匹换一套铁掌。
铁匠在打到最后一个马掌的时候突然发现钉子用完了,于是他面带歉意地对马夫说,他可能要重新再炼造几个钉子,这需要耗费半天的时间。
马夫眼看大战在即,等不了半日,于是要求铁匠将其他蹄铁上的钉子拆几个下来,镶到了最后一只上面,铁匠半推半就的照做了。
碰巧当时理查三世为鼓舞士气,决定身先士卒打头阵,于是“事故”便发生了。
正因为蹄铁上少了几枚钉子,马匹在接近敌阵的时候突然折断了前腿,理查当场坠马,被随后围上来的敌军就地诛杀。
他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战马!我愿意用整个国家换一匹战马!”
顺便来说一说马镫,多数的历史学家都将马镫列为了军事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有人甚至将封建制度的建立归功于这小小的马镫,当然这种说法可能有些太偏颇了。
骑马作战的方式最早起源于东方,早在罗马帝国之前,亚洲游牧民族就已经习惯于在马背上作战了(当然还有骆驼和大象)。
而罗马的骑兵部队则起步较晚,马匹在当时依旧只是被当作一种运输工具,而不是骑行工具。
直到马鞍的引进,罗马人才正式有了骑兵的概念。
不过当时的马鞍很平整(有点像后来的淑女鞍),骑手要用跨部加紧马匹才能避免坠马,所以当时的马匹只能负责骑兵的行进,并不能辅助他们作战。
直到8世纪,法兰克人从东方引入了马镫技术,骑兵从此开始称霸欧陆。
马镫技术看起来很简单,无非就是在马鞍上加装两个踏板,但恰恰因为有了这两个踏板,骑兵的双脚与胯部组成了三角支撑——不谙马术的欧洲人就再也不用担心坠马了。
而且马镫的使用还加快了上下马的速度以及冲刺时的准确性,可谓一举多得。
这样一来,骑兵的冲锋作战和马上骑射也就变成了可能,加上骑兵的速度优势和防御优势,他们毫无悬念的成为了冷兵器时代的兵种之王,在各个历史节点上都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而《权力的游戏》为呈现了两类骑士。
一类如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所言:骑士之为骑士,不因其手里的剑,因其侠义。
骑士失去了荣誉感,便与普通杀手无异。
宁可为荣誉而死,不可丧失荣誉而苟活。
然而在《权游》的世界里,能体现这一理想的骑士寥寥无几。
放眼望去,维斯特洛大陆的骑士残忍、粗鲁、不诚实、没有信仰、好se,更无扶弱惜贫之心,他们信奉的是桑铎·克里冈对骑士的定义:骑士就是一把剑一匹马。
其他的一切,什么誓言,什么圣油,什么女人的青睐,通通是缠在剑柄上的丝带。
也许会让剑更漂亮,但杀死你时并没有两样。
《权力的游戏》中统治着维斯特洛大陆的七大王国的原型主要来自中世纪盛、晚期的英国,包括了阿尔比十字军和玫瑰战争时期。
毫无疑问,维斯特洛大陆不是真实历史的反映,但七国与中世纪欧洲之间却有一个我们很难忽视的很强的联系,那就是对骑士精神的诠释:崇高的骑士理想与严酷现实之间的冲撞。
在僧侣和行吟诗人的歌中,他们是身穿闪亮铠甲的道德楷模,英勇地保护妇女、穷人,捍卫七神信仰。
然而,“生活不是一首歌”,这是“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公爵忠告少女珊莎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