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时之轮（2 / 2）
竟然是在铸就毁灭我们的工具……”
怔怔地凝视着在圣坛之上默然的两道身影，大长老低下头，沉默了许久。
“不——！！！”伴随着一声宛如野兽般的嘶吼，大长老缓缓的抬起头来，脸上再次涌现出毅然的神色，但眼中理性逐渐被癫狂吞噬。
“所有的圣山子民，不要被欺骗了！这梦境不过是纯粹的幻象！
是那个异端勾结了其他势力，为了欺骗我们制造的幻境，是用来动摇我们信仰，亵渎裁决神使的诡计！”
在安莉洁和菲罗斯沉默的注视下，大长老挣扎着爬起，那枯瘦的手死死攥住了那块一直隐藏在他身后，之前没有催动的黑暗媒介。
而此刻，那媒介似乎也感受到他沸腾的负面情绪，瞬间爆发出浓郁如墨的不祥气息！
“大家不要被她骗了！”大长老高举起那团吞噬光明的黑雾，声音嘶哑却充满了蛊惑般的狂热。
“什么神使的阴谋！什么毁灭的时钟！都是安莉洁这个背弃信仰的异端，和她带来的这个来历不明的金色怪物编造的谎言！他们才是要毁灭圣山的元凶！”
强大的黑暗元力如同活物般从媒介中涌出，疯狂地钻入大长老的身体。
他的佝偻的身躯在黑暗中以不自然的方式膨胀、扭曲，干瘪的皮肤下鼓起虬结的肌肉，裂开的衣袍下露出被黑色纹路覆盖的躯体。
他的双眼变得一片漆黑，唯剩瞳孔中两点猩红的光芒，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邪恶与压迫感。
原本他身上那股衰败的气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毁灭性的强大力量！
“跟随我！杀了她这个异端！重新向裁决神使证明我们的信仰！”
他挥舞着被黑暗包裹的权杖，指向安莉洁和菲罗斯，声音如同金属摩擦般刺耳。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湖畔的圣山子民们，在经历了梦境的洗礼后，再也无法被这样的狂言所煽动。
他们看着彻底沦入黑暗、形态可怖的大长老，眼中充满了恐惧、戒备，以及……深深的质疑。
“大长老……住手吧！”
“那梦境里感受到的执念，是真的……”
“我们需要尽快核实那个庞大时钟的真相……”
“对，用事实确定梦境的真伪，这才是我们圣山一族应该做的……”
一道道零星的、带着颤音的劝阻和质疑，如同冰冷的针刺，扎进大长老疯狂的神经。
看着无人响应，甚至开始倒戈的族人，仿佛大长老最后的理智之弦彻底崩断，极致的愤怒与被背叛的感觉淹没了他。
“好……好……好！”大长老连说三个“好”字，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毁灭的意味，猩红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既然你们不愿追随光明，宁可相信异端的蛊惑……
那就将你们的生命力，你们的一切，都贡献出来，成为我肃清邪恶的力量吧！”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权杖顿在冰面上！
刹那间，之前所有在祭祀中被激活与仪式共鸣过的族人，额头上原本已经破碎的圣山印记处，猛然浮现出一个扭曲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黑暗印记！
“啊——！”
“我的头……好痛！”
“元力……在被抽走！”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湖畔！黑暗印记如同活着的寄生虫，疯狂抽取着宿主们的生命力与元力，化作一道道黑色的能量流，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向大长老。
人们成片地倒下，他们的身体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脸上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恐惧，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不远处圣坛之上的安莉洁身上。
“圣女大人！救救我们！”
“我们相信你！求求我们！安莉洁！”
哭喊声、哀求声，如同利刃般刺向圣坛，安莉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冰蓝色的眼眸中依旧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仿佛早已预见了这最终的疯狂。
而在她身旁的菲罗斯，周身金光流转，却并未急于出手，只是将目光投向安莉洁，似乎在等待她的决断。
终于，在无数哀求声达到顶点之际，安莉洁动了。
她向前迈出一步，脚步轻盈，却带着某种定鼎乾坤的力量，没有多余的言语，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刹那间，极寒的气息以她为中心爆发开来！
空气中的水分瞬间凝结成亿万冰晶，如同风暴般席卷向那些连接在族人与大长老之间的黑色能量流！
“咔嚓——！”
刺骨的寒意冻结了一切，黑色的能量流在被冰晶触碰的瞬间，便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纷纷断裂、粉碎。
而伴随着能量流的破碎，在场所有族人额头上的黑暗印记也随之黯淡、消失，抽取生命力的痛苦骤然停止。
大长老闷哼一声，汇聚而来的力量被强行中断，让他周身翻涌的黑暗元力一阵紊乱，随后猩红的双眼死死盯住安莉洁，充满了暴戾与难以置信。
“你……竟然……”
然而，这一次的安莉洁没有任何回答，她唯一的回应，便是身后骤然凝实、仰天发出无声咆哮的冰界领主！
这一次，冰界领主的体型更加巍峨，散发出的寒气几乎要将空间都冻结，其威势远超之前击碎圣石之时。
不再有试探，不再有保留，安莉洁的双眸中，唯有彻底终结这一切的决然。
见到这一幕，大长老脸上的神色微微一滞，随后癫狂的大笑起来，浑身迸发出更加浓郁的黑暗元力。
冰与黑暗的碰撞，瞬间爆发！
大长老挥舞着黑暗权杖，黑暗元力随之涌动，凝聚出一条仿佛要腐蚀灵魂的黑雾巨蟒，率先朝着安莉洁杀去。
面对朝自己袭杀而来的黑暗巨蟒，安莉洁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见她操控着身后的冰界领主，挥手之间便扬出可以冻结万物的极寒冰岚，瞬间将黑暗巨蟒冻结成无数的晶莹粉末。
当看到这一幕后，眼见能量攻击不起作用，大长老随即驱动更加磅礴的黑暗元力，随后身影爆冲而出，手中的权杖与安莉洁冰界领主的双拳猛然轰在了一起。
而在双方接触的那一刻，菲罗斯的身影便悄然消失在圣坛之上，随后一团团温和的金光落下，瞬间笼罩了在场所有的圣山子民，保护他们不受到战斗余波的伤害。
伴随着双方的短兵相接，黑雾与冰晶在湖面上空激烈交锋，轰鸣巨响不绝于耳 恐怖的冲击波一次次扫过湖面，激起无数破碎的冰屑。
然而，在安莉洁毫无保留的全力施为下，借助冰界领主的无上威能，大长老即便借助黑暗媒介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依旧被稳稳压制。
伴随着他的黑暗攻击一次次被极寒冻结、粉碎，冰晶如同死亡的尖啸，不断在他扭曲的身躯上留下深刻的伤痕，黑暗元力修复的速度远远跟不上破坏的速度，开始节节败退。
终于，在将大长老手中的黑暗权杖打落后，安莉洁凝聚了全身的元力，冰界领主巨大的双臂在胸前合拢，无尽的寒气开始汇聚。
很快，一颗散发着近乎绝对零度的恐怖低温，如同微型星辰般的极冰之核出现在安莉洁的面前，毁灭性的能量波动让整个冰封湖泊都在颤抖，空间为之扭曲！
见此情景，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了然，安莉洁的这一击，将终结一切。
面对这足以湮灭灵魂的终极一击，疯狂攻击的大长老动作却突然停顿了。
他看着那颗凝聚了无尽寒光的极冰之核，又看了看下方那些惊恐地望着他、曾经被他视为子民，如今却视他如魔鬼的人群，脸上疯狂扭曲的神色，竟如同潮水般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有解脱，有悔恨，有无尽的疲惫，最终化为一抹释然的苦笑。
他散去了周身翻涌的黑暗元力，甚至连最基本的防御姿态都放弃了。
他就这样缓缓地，对着安莉洁的方向，张开了自己的双臂，仿佛不是在迎接毁灭，而是在拥抱一个迟来的审判，或是……拥抱他亲手断送的、圣山一族真正的未来。
他的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下一刻，伴随着冰界领主双臂推出，极冰之核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纯白洪流，瞬间吞没了大长老张开双臂的身影。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极致的寒冷与净化。
光芒过处，一切归于虚无，大长老连同他手中的黑暗媒介，都在那无尽的白光中，如同被阳光蒸发的露水，彻底化为了最细微的冰晶尘埃，消散得无影无踪。
光芒渐熄，湖面重归平静，只余下刺骨的寒意和一片死寂。
而安莉洁静静地站在原地，冰界领主的虚影缓缓消散，她凝视着大长老消失的地方，冰蓝色的眼眸中，依旧是一片深沉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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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