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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5章 咫尺鸿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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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散发着着老乔常吸的那种廉价烟草和旧纸张混合的气味儿。

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文件柜紧闭,书架上的资料码放整齐。

王铮扑到老乔的办公桌前,按下电脑主机电源键。

按下老乔电脑主机的电源键。屏幕亮起,进入系统。他飞快地移动鼠标,点开几个关键的文件夹和财务软件入口。

一些非核心的日常文件还在,但几个他嘱咐老乔需要“整理”的、涉及特定时期与离岸账户往来的加密分区和临时数据缓存,访问记录显示已在昨夜被彻底清除,连回收站也被清空。

看到这里,王铮紧绷的神经略微松弛了一丝。老乔至少完成了这部分“隔离”工作。

但这短暂的松懈,立刻被更大的疑云所笼罩。

完成了清理,然后呢?手机关机,人不见踪影。这不像是在执行指令,更像是一种.....断尾求生后的自我消失。

看到这些,王铮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半分。

但这份松弛只持续了不到三秒,就被更大的疑虑取代。老乔如果只是跑路,为什么不通知自己?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算要散伙,也该有个交代。这种不告而别,更像是一种彻底的背叛,或者……他是在某种极端紧迫、无法通讯的情况下被迫离开的?

王铮退出系统,关上电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反手锁上门,隔绝了外间隐约的键盘声。阳光被对面大楼的墙壁遮挡,房间里一片晦暗。

坐回椅子上,一边给自己的电脑开机,一边琢磨老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更大风暴来临的前兆?是国内那边出了问题牵连过来,还是伦敦这边的调查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已经摸到了老乔这条线?FSA和苏格兰场下一步会做什么?

拿起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听筒,手指悬在按键上方,犹豫着是否要再给国内那个紧急号码打过去。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数字键的刹那,“啪!”

一声轻微的脆响,头顶的日光灯管闪烁了一下,随即,办公室乃至整个外间办公区的光线骤然熄灭,陷入一片昏暗。只有电脑屏幕和少数几台不间断电源设备发出的微弱荧光,在黑暗中勾勒出物体诡异的轮廓。

停电了?在这栋虽然老旧但设施完备的写字楼里,在工作日的上午,毫无预兆的停电?

王铮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鼓起来。

这不是巧合。绝不可能是巧合。一种近乎本能的、在灰色地带行走多年淬炼出的危险直觉,如同警报般在脑海中尖啸。

他猛地扔下听筒,甚至来不及拿上公文包,一把拉开办公室的门。

外间传来员工们困惑的议论声。

“怎么回事?”“跳闸了?”“我去看看电箱……”

“珍妮!”王铮尽量维持着镇定,对正从前台站起身、一脸茫然的前台姑娘说道,“可能是线路问题,我下去物业那边看看。”他的声音听起来出奇地平静,与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形成残酷的反差。

不等回应,一个转身,快步走向走廊尽头那扇标示着“安全出口”、平时很少有人使用的消防通道门。

厚重的防火门被他推开,发出沉闷的回响。

门内是混凝土浇筑的楼梯间,光线昏暗,泛着阴冷的气息。

只不过王铮没有向下,而是毫不犹豫地向上攀爬。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被放大,带着清晰可辨的回音。

两层,三层......呼吸开始急促,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二十一楼,推开消防门,走廊里空无一人。

王铮屏住呼吸,走到走廊尽头那扇没有任何标记的标着2107的房间前,掏出另一串从不离身的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门锁,闪身进去,又从内部反锁。

背靠着冰冷坚实的房门,王铮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浸透了衬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几乎就在王铮反锁上安全屋铁门的同一时间,十七楼,以太解决方案公司的电梯门“叮”一声向两侧滑开。

卡尔顿一马当先,身后跟着哈里森、安德森以及六七名穿着poLIcE荧光马甲、手拎着一堆折叠纸箱,神色肃穆的探员。一行人鞋底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突然停电后显得格外寂静的楼层里回荡。

前台那位波兰姑娘被这阵势吓得站了起来,张着嘴,说不出话。

“警察!所有人待在原地,双手放在桌面上!”卡尔顿的一声喊,瞬间镇住了整个开放式办公区。所有员工都僵在了座位上,惊恐地望向这群不速之客。

卡尔顿迅速扫视一圈,然后毫不犹豫地带着安德森和两名探员直扑财务室和王铮的办公室。哈里森则指挥其余人控制现场,要求所有员工不得使用手机和电脑。

“砰!”王铮办公室的门被安德森推开,里面空无一人,电脑屏幕是黑的,财务室里同样空空荡荡,老乔的工位整洁得过分。

卡尔顿脸色一沉,快步走到前台,盯着那个吓得脸色发白的姑娘,“王铮呢?杰克·王在哪里?”

“王,王总.....”姑娘结结巴巴地说,“刚,刚才停电,他,他说去物业看看怎么回事.....刚出去没多久....”

卡尔顿瞳孔骤然收缩,猛地看向安德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妈惹法克,他察觉了!”

安德森会意,立刻按下对讲机,语速极快,“各小组注意,立刻封锁大楼所有出口,电梯、消防通道、地下车库,全部给我守住!监控室!我要这栋楼过去十分钟所有出入口的监控录像!快!”

对讲机里传来一片混乱的回应声。

卡尔顿狠狠一拳砸在前台桌子上,震得电话机都跳了一下。他意识到,这场猫鼠游戏,刚刚进入了最紧张、最关键的阶段。而王铮,就像一滴水,消失在了这栋庞大建筑的阴影里。

。。。。。。

卡尔顿让哈里森带人将“以太解决方案”里那些嗡嗡作响的服务器、一台台冰冷的电脑主机,连同财务室里所有塞满文件的柜子,像清剿战场般,贴上标签,装箱抬走。

他自己则和安德森冲进了大楼物业管理处那间狭小的监控室。

屏幕上,灰白模糊的影像一帧帧跳动,倒退回近一个小时前。他们看见了王铮的身影出现在十七楼走廊的监控画面里,步履匆忙却不见慌乱,像一道迅捷而冷静的影子,在镜头下一闪而过,拐向消防通道的方向,随后便彻底消失在后续几个或因故障、或因“疏于维护”而漆黑一片的摄像头视野里。

“妈惹法克!你们特么这栋楼的监控是鸡女的裙子吗,四处漏风?”卡尔顿转过头骂道。

挨骂的物业经理是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搓着手,脸上堆着无奈的谄笑,“sir,有些楼层的摄像头老化,报修了,但审批流程、采购零件都需要时间,我们这边不像金融城那儿,都是些.....”

卡尔顿没心思听这些解释,一把推开物业经理,看向安德森,“人肯定还在这栋楼里,没出去。二十四层.....”

安德森喘着粗气,提议道,“头儿,要不.....一家家搜?带着搜查令复印件,就说追捕重要嫌犯,情况紧急。”

“你疯了?”卡尔顿打断他,眼神像看一个白痴,“一百多家公司,多少员工?没有针对性的搜查令,光是投诉就能让邓斯特伍德那个傻逼把我生吞活剥了,你想让我换上制服去白金汉宫看大门还是去泰晤士河开船捞水草?”

卡尔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一头经验丰富的老狼在陷阱旁逡巡,“不能强攻,就只能围困。去,把大楼的平面图,特别是所有出口、通风管道、货运通道,所有能想到的犄角旮旯,都给我找出来。”

“派人守住所有明面出口,地下车库的每一个闸口,后巷的消防门,一个都别漏。我就不信,他能像地鼠一样一直打洞不出来!通知技术组,带信号探测设备过来,看看能不能锁定他的手机信号.....”

与此同时,在十九楼,那间没有任何公司标识、门牌号模糊的“2107”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一丝光线从百叶窗的缝隙透入,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刻痕。

隐约传来的嘈杂人声、沉重的脚步声、以及某种金属设备拖拽过地面的刺耳摩擦声,都透过厚重的门板,模糊却又清晰地钻进王铮的耳膜。

黑暗中,他闭上眼,努力平复着粗重的呼吸,试图将外面那片混乱的喧嚣隔绝开来。

然而,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楼下此刻正在发生的景象。

老乔的失联,果然不是孤立事件。那不是一个意外,而是这张网收拢前,最先绷断的一根线。

一种被背叛的冰冷愤怒,夹杂着更深沉的、对局势失控的无力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他的心脏。

在黑暗中静坐了仿佛一个世纪,又或许只是短短几分钟。王铮猛地睁开眼,站起身,脚步无声地走到窗边,极其谨慎地撩开窗帘的一角,向下望去。

楼下街道的景象,让他的呼吸微微一窒。

几辆没有警用标识、但车型普通的深色厢式货车,如同蛰伏的野兽,静静地停在写字楼入口附近。

一些穿着便装、但动作干练的人员,正不断地从大楼里搬出封装在纸箱里的物品,还有他熟悉的服务器机箱、一台台电脑主机......它们被像战利品一样,逐一塞进车厢。

那个叫哈里森的年轻探员,正站在车旁,拿着一个文件夹,不时低头记录着什么。

这幅画面,冰冷地宣告着一个事实:以太解决方案,他苦心经营数年的壳子,已经被当作一个巨大的证物,正在被系统地肢解、封存。

王铮轻轻放下窗帘,将那片令人心悸的景象隔绝在外。他转过身,目光在黑暗中逡巡,最终落在那排靠墙而立的灰色金属文件柜上。

他走过去,蹲下身,从裤袋里摸出一把小巧的、与其他钥匙截然不同的黄铜钥匙。钥匙插入最底层一个不起眼柜门的锁孔,转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柜门应声而开,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个深棕色的皮质盒子,大小如同一个鞋盒,静静地躺在空荡的柜底。

将盒子取出,放在地上,打开盒盖。

盒内的黑色天鹅绒衬垫上,天鹅绒衬垫上,并排躺着三块手表:一块低调的积家翻转,一块运动款的欧米茄海马,还有一块略显张扬的百年灵航空计时。旁边,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大众汽车钥匙。

他的目光在三块表上短暂停留,手指越过了象征“技术新贵”的积家和“冒险家”的百年灵,拿起了那块更显务实、适合商务人士的海马,戴在腕上,随后,又拿起了那把车钥匙,冰凉的金属,竟然让王铮心里生出一丝诡异的镇定。

合上盒子,推回柜底,锁好。又拉开旁边一个柜门,里面挂着几套熨烫平整、款式各异的西装和衬衫,从深灰到藏青,风格稳重。

摸着几件衣服,王铮叹了口气,脱掉身上那件带着隔夜疲惫的衬衫和西裤,换上了柜子里那套最深色的、几乎没有任何标识的西装和白衬衫,打好一条深蓝色领带,穿上那双看起来最不显眼的黑色系带皮鞋。

走到房间角落一个积满灰尘的洗手盆前,就着冰冷的存水,用随身带的梳子和一瓶剩了不多的啫喱水,将有些凌乱的头发重新梳理得一丝不苟,露出饱满的额头。

一番整理,镜子里的人,俨然一个正准备去参加重要午餐会议的青年才俊,与片刻前那个仓皇躲避的身影判若两人。

只有眼底深处那抹无法完全驱散的阴影,泄露出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他看了看腕上的海马表,时间在煎熬中缓慢爬行。

当指针走向十一点,王铮拿出手机,屏幕的冷光映亮了他毫无表情的脸。拨通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背景音里传来隐约的交通噪音。

“是我。”没有任何寒暄,直奔主题,“出事了,苏格兰场和FSA抄了公司。老乔联系不上,估计折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个带着几分不满和警惕的男声,“....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现在在哪?”

“还在大楼里,暂时安全。听着,没时间废话。一小时后,中午十二点整,把车开到渣打银行门口的那个计时收费停车位。银色大众,车牌尾号你记得。”

“明白了,那......”对方迟疑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什么。

王铮语速极快,像在发射一串冰冷的子弹,“记住,一小时后。我要是出事儿,大家抱着一起死。”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挂断,切断了任何讨价还价的可能。

没有丝毫停顿,他立刻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几秒钟的等待之后。

“莫里森律师,”王铮的语气瞬间切换,变得冷静而条理清晰,“我是杰克·王。我现在遇到紧急情况,警方正在对我进行不合规的调查与围堵。我要求立刻启动紧急法律应对程序,包括但不限于,质疑搜查令的合法性,保护我的当事人权利,并就警方可能存在的程序失当提出正式抗议......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我稍后会到安全地点再与你详细沟通,否则,你知道上哪儿找我。”

他像背诵预案一样说完,不等对方回答,再次挂断。

当时针终于指向十一点五十分,楼外街道上的人声、汽车鸣笛声明显变得密集起来。

午餐时间到了。整栋大楼如同一个苏醒的巨人,开始吞吐它腹内的人群。

王铮看了看表,将旧衣服塞进文件柜深处,锁好。戴上那副能遮住小半张脸的墨镜,拿起那把大众车钥匙,紧紧攥在手心,金属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倾听了片刻。门外的走廊一片寂静,之前的喧闹似乎已经转移到了楼下。

他深吸一口气,拧动门锁,拉开一条缝隙,走廊里空无一人。

走出房间,没有直接下楼,反而向上走了一层,来到二十楼。这里有几家咨询公司和律所,电梯口聚集了不少准备下楼吃饭的上班族,男女女,聊着天,拿着手机,一片嘈杂。

王铮低着头,巧妙地混入这群人中间,像一滴水汇入河流。

电梯门开,他随着人流涌入狭小的空间,尽量缩在角落,避免与任何人有眼神接触。他闻到身边女士淡淡的香水味,听到他们讨论着下午的会议和最近的球赛,这些日常的声音此刻显得如此遥远而不真实。

电梯缓缓下降,每一层停靠,都有人进出。

王铮的心跳随着楼层的数字减少而加速。

终于,一楼到了。王铮跟着人群,不疾不徐地穿过大堂。

眼角的余光瞥见,大楼入口处的玻璃门内外,果然站着几名穿着制服、神色警惕的帽子,正在查验少数几个想要进入大楼的人的证件。但他们对于向外涌出的人流,只是扫视,并未阻拦。

王铮心如鼓擂,尽量保持着松弛,甚至在与一名制服目光无意中对上的瞬间,还极其自然地流露出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像极了每个赶着去吃饭的打工族。

一步,两步......踏出了写字楼的旋转门,室外略显浑浊的空气和嘈杂的市声扑面而来。

他没有东张西望,步伐稳定地朝前走去,尽量保持着与周围上班族一致的步频和姿态。拐过街角,渣打银行那几个熟悉的字母映入眼帘,以及银行门口那一排计时停车位。

目光一扫,立马锁定了那辆熟悉的银色大众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如同一个沉默的承诺。

一股混合着巨大压力和短暂释放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让王铮的脚步几乎有些虚浮。强行压下这股悸动,保持着步频,向那辆车走去。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五米,只要上了车,启动引擎,汇入车流......

然而,就在王铮的手即将触碰到车门把手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大手,重重地按在了他的右肩上。那力道,沉得像铁钳,瞬间固定住了他所有的动作。

同时,一个熟悉、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猫捉老鼠般戏谑的声音,紧贴着他的耳后根响起,“王先生,这是准备去哪儿享用午餐呢?介意一起吗?”

王铮的呼吸骤然停止,僵在原地,指尖距离那道车门,似乎只有咫尺之遥,却如同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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