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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凛冬将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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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飞琼碎玉声,一骑寒光裂北风。

天地没了色彩,只剩下黑与白。茫茫江山,银装素裹,三个黑点在一片如雪白画布的大地上高速奔驰着。

雪停了,视野极佳,尽管如此,这般策马飞驰在官道上依旧危险重重。

所谓的官道已不见了踪影,早与周围的荒地农田,一并隐没于这片苍茫之下。仅能靠两旁的树木,还有隐约凸现的雪堆(田垄)大致分辨出原本官道的轮廓及其走向。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马匹失了蹄,后果将不堪设想。

偶有途经的独行者,急迫的马蹄杂沓声摄住了那人的脚步,像是看怪物一般注视着三个不要命的骑士呼啸着从身边奔驰而过,溅起一路的碎墨乱玉。

渐渐地,路上已见不得半星人影儿,取而代之的是三三两两在暗处审视的目光。

暗哨布置的还凑合嘛!不知他们的背后之人是谁?打头的骑士裹在面巾下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自打在西门守卫处,就见一班兵马司差役,态度之敷衍,行动之懒散,只差把“畅通无阻”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这演技也太生硬了。秦牧玄目光鹰隼般接连扫过几处隐蔽的所在,而马速丝毫未减。该展示时,就得出来表演!

不管背后是谁在引导,他都算是所托非人了。显然这班人全是些临时群演,就没通读过《演员的自我修养》,秦牧玄如今白丁一枚,这大冷的天,一袭黑衣杀气腾腾地出城,这一路之上,也总得出来那么两三个半路阻拦的,方才能使人信服吧。

既然演都不演了,那老子便更直白一些,统统照单全收啦。

当那一连片营寨已经清晰出现在视野中时,一声炸雷似的大喊声传遍了空寂的四野。

“站住!听见么你,给我站住!”

随即简易鹿寨后探出了数杆长枪,明晃晃的枪尖映着白雪,闪着摄人的寒光。

一名裹着斗篷头戴缨盔的汉子,向着急驰而来的三骑挥舞着手中红黄相间的令旗,示意停下。

为首的秦牧玄拉下裹在脸上的面巾,松开马缰抬起右手,一声响亮的呼哨,二骑跟随他一个漂亮的大弧度转弯,逐渐停了下来。

鹿寨边那名军官见到三骑在十步之外止步,高声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军营重地,罪不可恕!”他抬起了拿令旗的右手。

随即,鹿寨两旁的简易高台上,数名弓弩手张弓上弦,等待命令蓄势待发。

秦牧玄一个翻身下马,抖了抖上身黑衣,一时雪花飞溅,他满脸笑容,冲着那军官挥了挥手。

“王校尉?许久未见,风采依旧啊!怎么今儿个轮到你值哨啊?这大冷的天儿,还辛苦王哥出来迎我!”

秦牧玄那双招子有多毒啊!离得老远,他也认得那名军官正是司徒大将军的副官王德。

这幕后引导之人生怕起了误会,还特派秦牧玄的老熟人前来迎接,可见煞费了一番苦心。

这让秦牧玄第一时间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病态苍白的面孔来。

“秦老弟?是你啊!”

那军官装作颇为惊讶的神情,面上立时堆起了笑容,冲身后挥了挥手,长枪弓弩都收了起来。

“秦老弟,就别揶揄老哥了!瞧瞧这都几时了,再不来你老哥都要冻死啦!麻利地,快随我入营,都等着你呢!”

王德快走几步,结实地给秦牧玄一记熊抱,便拉着秦牧玄朝大营方向走去。几名兵士忙上前接过马缰拉着三匹马朝左营而去。

“我说王老哥,”秦牧玄一边跟随王德,一边和王德唠着话,“大将军没回京,老哥你不好生伺候着,反倒跑这里来了?”

“嗨,还不是大将军抬举?鞍前马后这许多年,大将军总记得老哥我的好。让我随大军一起回京受赏,总得露露脸嘛。”王德呵着气,得瑟道。“此次回京献俘的人中也有老弟的熟人,来的是左卫军,老弟猜猜是谁!”

“侯国忠侯将军?”

秦牧玄的记性可不是盖的,不假思索,瞬间就想到了那个脾气暴如烈火的男人,镇北军左军主帅侯国忠。

王德神秘兮兮地说:“马上就该称呼侯大将军了!”

“哦?升啦!”结果显而易见,秦牧玄是懂得如何捧哏的。

“可不嘛!左军此次可是立了大功——打最硬的仗,啃最硬的骨头。损失严重也挺严重的,不过,有得必有失嘛,奖赏自然也最厚。听说兵部的行文都已送达内阁,没啥意外的话,侯将军此次至少往上抬两级呢,称一声‘大将军’理所当然!”

说罢,王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拉了一下秦牧玄的右臂,“先不提这个了。司徒掌书的情况不太好,你快些去看看吧。”

秦牧玄随他加快脚步朝中军大营走去。

“恭迎秦将军!”

刚进营门,一侧便有一排人对着秦牧玄郑重地行了军礼。

转头看去,这些人秦牧玄个个认得,都是宁北军的各级官佐,自己曾经的手下。

秦牧玄肃然向着众人回了个军礼,默默径直跟着王德往偏帐而去。

待走到偏帐外,见得帐外站着两人:一高一矮,一老一少,二人皆是身着臃肿的藏蓝道袍,鼓鼓囊囊的,应是袍下套着棉衣了。

那白须老者秦牧玄看着面善,年轻的那个倒是记得的,就是上次给自己递名帖的天师观道士。这么说来他身旁的那位白须老者,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师叔,师侄在此有礼了。”见到这位,秦牧玄也甚为恭敬,上前便躬身行了一记标准的道礼。

“嗯,你小子来啦。”老道挥了挥手,示意秦牧玄赶紧进帐,“先见见你师父吧,待会儿出来再找贫道说话儿。”秦牧玄听着,一颗心凉了一截儿。

莫非师父他老人家……!秦牧玄不觉攥紧了拳头。

帐内与帐外分明两个天地——帐外寒风刺骨,帐内却是温暖如春。

一进帐里,秦牧玄便见得大帐一角横着一张床,床上赫然躺着一个盖着厚厚皮裘被的人。

床边守着一人,听到动静,那人忙回头看来,竟然也是秦牧玄的老熟人——镇北军军医官王医师。

王医师眯眼望了望,慌起身向秦牧玄施礼,显然他认出了秦牧玄。

“我师父他……司徒掌书怎么样了,王医官?”无心寒暄,秦牧玄赶紧问起司徒文的伤势。

“徒、徒儿啊!”王医官还没来及回话,床上躺着的司徒文听得他徒弟的声音,倒用微弱的声音艰难地先开口了。

“我在!别乱动,师傅,您躺好!”秦牧玄赶上两步,半跪在床前,满眼尽是关切。

只见司徒文面色苍白得吓人,一侧的脸颊乌黑一片,有些皮肉还翻卷着。秦牧玄眉头微蹙一下,他认得——那是灼伤。

此刻伤口已敷上一层淡淡的半透明药膏,应是王医师为师傅上的烧伤药。

“下官都已做了处理,还请大人放心,掌书大人暂且无碍。”他示意秦牧玄背向床铺,压低声音道:

“掌书大人的内伤极重,下官的医道有限,可亏得了侯将军遣人请来天师观静虚道长,这才稳住了伤势,另外掌书大人还断了三根肋骨,左臂骨出现骨裂,左半边身子烧伤严重,至于日后……”王医师欲言又止。

“接着说,日后会如何?”秦牧玄看着惨兮兮的自家师傅,语气平淡无波,内心的怒火却已快膨胀到了极限。

“不瞒大人,外伤下官可尽力保障,只是这内伤……就得看造化了。以下官之见,即便调养的好,恐怕掌书大人这身武功也……”王医师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自明。

师父是剑修,没了宝剑在身,武力最少减了半成,人又喝成那样,与刺客拼肉搏,才会伤成了这副模样。

此时秦牧玄除了无比的愤怒,还为昨晚的事情自责不已。

“师傅,您可看清那刺客的长相?”秦牧玄转身半跪扶在床沿,急切询问。

“看不清啊。天、天、咳咳咳……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

刚说起昨晚遇刺之事,司徒文就是一阵的咳嗽。秦牧玄赶忙伸手给司徒文顺着气,一只手探向他的脉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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