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3章 陈默归乡（2 / 2）
猿鸿那无意间散发出的空间波动，让周围的空间都隐隐扭曲。
另外两个看起来身份不凡的妖族，更是让人心惊……
此刻敖方龙目开阖间，隐有雷霆生灭，银鹏羽翼边缘，锋利到似乎能切开空间。
未央人皇，这位未央界明面上的巅峰强者，执掌人族气运数千载，此刻站在观星台上，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淡定，到惊讶，再到难以掩饰的震撼。
最后甚至带上了一丝茫然和自我怀疑。
这才过去多久？满打满算，也不过数月光阴！
葬仙古域一行，这些人……竟然都脱胎换骨了？
修为道行，个个突飞猛进，甚至一举超越了他这个苦修无数岁月、执掌一界权柄的人皇？
他自认天赋绝伦，机缘深厚，执掌未央气运，修为已臻至此界所能容纳的极致，数百年来难以寸进。
可眼前这群人，分明打破了这个铁律！
这让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为盟友实力大增的欣喜，也有一丝被后来者居上的落寞，更有一丝对那未知机缘的渴望。
“国师……柳爱卿……你们……” 人皇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感觉自己这个未央界明面上的第一高手，排名正在直线下滑，而且是一落千丈、望尘莫及的那种。
姜玄等人自然也看到了观星台上的人皇，纷纷落下云头，化作道道流光，落在观星台上。
“老臣参见陛下！”
姜玄和柳玄风等人躬身行礼，虽然气息已发生质变，但对人皇的礼数并未缺失。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人皇连忙上前，亲手扶起姜玄，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苦笑道：“国师，你们这次……可是让朕大吃一惊啊！这身修为气象……怕是早已将朕远远抛在身后了吧？看来那葬仙古域，虽是大凶之地，亦是大机缘之所啊！”
姜玄抚须一笑，语气中带着感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超然，那是一种见识过更广阔天地后的豁达。
“陛下过誉了。不过是追随陈师，得遇些许机缘，侥幸有所突破罢了。陛下执掌人族气运，根基深厚，与此界休戚与共，未来前途，不可限量，非老臣能比。”
他这话半是谦虚，半是实话，人皇之道在于统御，与他们的个体超脱之路确有不同。
人皇摇了摇头，知道这是谦辞。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秦雨柔身上，关切问道：“陈默道友……未曾一同归来？”
他最关心的还是陈默的去向，毕竟陈默才是这个团体的核心，也是未央界未来走向的关键。
秦雨柔轻声道：“夫君有更重要的事情需即刻处理，去了另一处地方，稍后便回。”
人皇点了点头，压下心中的震惊与疑惑，知道此地不是详谈之处，便朗声道：“诸位凯旋，实力大增，乃未央界之大幸！朕已备下宴席，为诸位接风洗尘，并聆听诸位此行见闻！”
“好！”
“有劳陛下！”
……
当晚，皇宫内灯火通明，盛宴摆开，仙酿灵果，珍馐美味，应有尽有。
人皇坐于主位，看着下方气息渊深、与数月前判若两人的众人，心中感慨万千。
酒过三巡，气氛稍显热络后，他忍不住再次赞叹：“想不到，葬仙古域一行，竟让诸位道友获得如此惊天机缘，实在令人羡慕。尤其是国师，朕观你气象，混元一体，气运加身，似乎已得某种无上传承，可是与皇极陵有关？”
他最终还是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姜玄放下酒杯，神色肃穆了几分，点头道：“陛下明鉴。老臣在皇极陵中，侥幸得天运大帝垂青，得蒙传承，于气运之道略有感悟，方能有所精进。”
“天运大帝！”
人皇瞳孔骤然收缩，即便心中有所猜测，亲耳听到这四个字依旧震撼莫名。
那可是未央界古籍记载中，执掌天地气运、定鼎乾坤的远古大帝！
其传承，堪称逆天！
难怪姜玄气息变化如此之大，竟是与整个未央界的气运产生了更深层次的共鸣！
他长长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由衷的敬佩，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那是面对更高层次力量时的本能反应：“得此大帝传承，国师之道，已非朕所能揣度。看来……朕这未央界第一高手的名头，早该让与国师了。不，以国师如今修为，怕是放眼周边诸界，也难觅对手了。”
姜玄闻言，却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人皇深深一揖，姿态放得很低。
人皇一愣，连忙抬手虚扶：“国师这是何意？你我君臣数千载，何必行此大礼？”
姜玄直起身，目光清澈而坚定，一开口，声音传遍整个宴会大殿：“陛下，老臣承蒙陛下信重，担任国师之位数千载，辅佐陛下，梳理国运，兢兢业业，自问未曾有负所托。与陛下君臣相得，亦是老臣此生幸事。”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决然，却又充满感恩与对未来的向往：“然如今，老臣既得帝尊传承，明悟气运流转之妙，又蒙陈师点化，深知天地广阔，大道无涯。未央界……已非老臣道之终点。”
“老臣之道心，向往那诸天万界，向往那鸿蒙大道，亦愿追随陈师，为重启飞升、应对未来大劫尽一份绵薄之力。”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故此，老臣……欲辞去未央国师之位，拜入仙庭，追随陈师，探寻那无上大道！还望陛下……体谅老臣求道之心，恩准！”
此言一出，整个宴会顿时安静了下来。
柳玄风、秦雨柔等人似乎早有预料，神色平静。
而人皇身边的几位心腹重臣，以及一些原本与姜玄交好的宗室、大将，则是面露惊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国师辞官，这可是震动未央朝野的大事！
人皇怔怔地看着姜玄，看着这位辅佐了自己数千年，亦师亦友的老臣。
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苦笑，有释然，有不舍，也有祝福：
“朕……其实早有预感。自陈默道友出现，展现出通天手段；自你决定随他前往葬仙古域；自你今日归来，气息蜕变……朕便知，这未央界的池塘，怕是留不住你这即将化龙的真仙了。”
他站起身，走到姜玄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虽有失落，但更多的却是释然和真诚的祝福：
“去吧！国师……不，姜玄！你能得遇明师，踏上更高道途，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朕……为你高兴！”
“未央界，永远是你的故土，朕，也永远是你的老朋友！若有暇，常回来看看！”
“陛下……”
姜玄闻言，亦是心潮起伏，数千年的君臣之情、同道之谊，并非轻易能够割舍，他再次深深一揖：“多谢陛下成全！未央若有需，姜玄定义不容辞！”
人皇扶起他，重新落座，饮尽一杯酒，平复了一下心绪，这才问道：“陈默道友去了何处？为何如此匆忙？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
他敏锐地感觉到，陈默的匆忙离去，或许与未央界未来的安危也息息相关。
姜玄整理了一下思绪，将陨仙墟乃未央界飞升台、关乎无数世界存亡、陈默需先行返回故土处理急事。
然后需尽快前往另一个世界“苍玄”稳定第三飞升台，以应对邪神威胁等事，择其要者，简明扼要地告知了人皇。
当然，关于太虚神王、炁源之力等核心机密则隐去不提。
人皇听得心神摇曳，震撼不已。他这才明白，陈默所图之大，所虑之远，远超他的想象！
未央界，竟然只是守护飞升通道、应对宇宙级危机的三个关键节点之一！
自己以往追求的皇图霸业、界内纷争，在这样宏大的使命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微不足道。
“原来……如此……飞升之秘，诸天之劫……”
人皇喃喃道，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与使命感涌上心头。
同时也有一股热血在激荡，能参与到这等关乎万界存亡的大事中，何尝不是一种更大的荣耀？
这时，他又注意到席间居然多了两位气息不凡、打扮奇特的存在……
一位额生竖眼、容貌俊朗英挺、气质冷峻沉稳的银甲神将，以及一位看起来年纪不大、扎着冲天髻、身穿红衣、眼神灵动跳脱的少年。
还有一条威猛神骏、额间亦有一缕白毛的神犬，安静地趴伏在那银甲神将脚边，目光锐利。
正是紧跟众人之后归来的杨戬与哪吒以及哮天犬。
“国师，这二位是……”人皇收敛心神，好奇问道。
这两人一犬的气息，同样深不可测，带着一种迥异于未央界修行体系的、更加古老纯粹的仙道韵味。
姜玄连忙介绍：“陛下，这位是清源妙道真君杨戬，这位是三坛海会大神哪吒，皆是追随陈师的上仙，来自仙庭。这位是哮天犬。”
他刻意点明了“仙庭”和“上仙”的身份，以及杨戬哪吒在仙庭的神职。
“仙庭？上仙？”
人皇心中再次巨震。
他虽然从陈默那里知道仙庭的存在，但亲眼见到两位气息丝毫不弱于姜玄、甚至可能因其跟脚特殊而更具压迫感的“上仙”，那种冲击力是难以言喻的。
尤其是对方身上那股迥异于此界修行者的、更加纯粹浩瀚、带着正统敕封神位的仙道气息，让他毫不怀疑其来历。
“原来是仙庭上仙驾临，朕失敬了！”人皇不敢怠慢，连忙举杯示意，态度恭敬。
未央界与仙庭，如今已是盟友，而且仙庭实力显然更为雄厚，他自然要以礼相待。
杨戬微微颔首，算是回礼，声音沉稳淡然：“人皇客气，我等奉陛下之命，暂驻此界，协防而已。”
哪吒则笑嘻嘻地拿起一个硕大的、灵气盎然的朱果啃了一口，摆了摆手，含糊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有好吃的就行！”
他整个人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宴会的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人皇当即下旨，封杨戬、哪吒为未央界“护界战神”，地位尊崇，与国师等同，见君不拜，可调动未央部分资源，并享人族气运供奉。
杨戬和哪吒对此倒是不甚在意，仙庭神位才是根本，但也未推辞，算是接受了这份善意。
……
就在未央皇都盛宴之时。
陈默已凭借麒麟趾甲之能，破开层层位面壁垒，跨越无尽星空，重返故土。
地球，大夏，泰山之巅。
原本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和煦。
忽然间，却毫无征兆地荡漾起层层透明的涟漪，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石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威严道韵，如同春风化雨般悄然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泰山区域。
这气息并非霸道，却带着一种让万物心生敬畏、让灵魂感到安宁的至高意味。
南天门后，凌霄宝殿深处。
正对着星图静静打坐的太白金星，手中拂尘微微一颤，连不远处丹炉下那燃烧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三昧真火都随之摇曳了一下。
他睁开微阖的双目，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了然，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正在与何仙姑对弈的吕洞宾，捻着一枚白玉棋子的手指顿在半空，剑眉微挑，望向虚空某处，眼中精光一闪。
正在演练阵法的汉钟离、铁拐李等人，也同时心生感应，停下动作，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喜。
镇守仙庭四方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虚影，于云端显化，发出低沉而欢愉的咆哮，声震九霄。
仙庭众仙，无论是在闭关静修，还是在各自职守，此刻都心有所感，齐齐望向南天门方向，脸上露出激动之色。
“是陈爷的气息！陈爷回来了！”
那冉第一个跳了起来，脸上满是兴奋与崇敬，“我就知道，陈爷定会感知到我们的呼唤！”
留守仙庭的西王母、莫甘娜，以及陈默在地球的妻子秦佳怡，也瞬间心有所感，出现在凌霄宝殿前的广场上，美眸中充满了期盼与喜悦，望向那波动传来的方向。
与此同时。
泰山玉皇顶上，正在日常巡逻、暗中守护此地节点的杨晋和杨烈，身形猛地一僵，随即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狂喜之色！
“是陈爷！陈爷回来了！这气息……绝不会错！” 杨烈激动地差点变成哮天犬，浑身汗毛都激动得竖了起来。
等待了那么久，终于等到陈爷归来的那一天了！
杨晋重重点头，一贯沉稳的他此刻也难掩激动，额间那道竖纹金光流转。
死死地盯着那片波动越来越剧烈、隐隐有七彩霞光透出的虚空，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就连一直在泰山某处人迹罕至的秘境中潜修、甚少露面的六耳猕猴，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一块陡峭的巨石之上。
他独臂低垂，眼神复杂地望向天空，那目光中有敬畏，有感慨，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嗡——！”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嗡鸣响彻天地！
一道璀璨夺目、横贯天际的七彩虹桥，自巍峨耸立、云雾缭绕的南天门内轰然垂落！
虹桥霞光万道，瑞彩千条，仙乐缥缈而起，异香扑鼻而来。
无数金色的莲花虚影在虹桥周围绽放、湮灭，周而复始，演绎着玄妙的道韵。
虹桥一端连接着神秘的仙庭，另一端径直降临在泰山玉皇顶上空，仿佛在迎接一位至高无上的君主归来！
“快看！天上！那是什么？”
“是仙庭！仙庭又显圣了！”
“这次是什么情况？好大的排场！这虹桥……是迎接谁的？”
“难道是……仙帝陛下归来了？”
泰山景区内，无数游客被这突如其来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恢弘壮丽的天地异象惊呆了。
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震天的惊呼和议论。
人们纷纷举起手机、相机，疯狂拍摄这神话般的景象，网络上的话题热度瞬间爆炸式飙升，几乎所有的猜测都指向了那位神秘而强大的仙庭之主……城隍爷陈默！
就在万民翘首以盼、屏息凝神之际，那片荡漾的虚空中心，一点混沌色的光芒骤然亮起。
初时如豆，随即迅速扩大，化作一道稳定的、边缘流淌着星辉的空间门户。
一道青衫身影，从容迈步而出。
他黑发披肩，面容俊朗如天神镌刻，双眸深邃如万古星空，周身并无耀眼夺目的神光环绕，却自然流淌着一种统御诸天、执掌万道、俯瞰众生的无上威严。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成为了整个天地的中心，日月星辰都为之黯然失色。
他目光温和，扫过下方激动的人群，扫过巍峨的泰山，扫过那接引的虹桥，最终望向南天门后的仙宫。
正是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