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6章 渡过黄河(1 / 2)
王春燕却掏出把匕首,往树上一甩,正钉在麻雀窝里:“俺不怕苦!俺能当卫生员,能给伤员包扎,还能帮着放哨!”最终,王健安把她编到了医疗队,让老卫生员带着她学。
送新兵出发那天,泰安城的百姓几乎都来了,街道两旁摆着桌子,上面是煮好的鸡蛋、烙好的饼。
有个大娘拉着一个新兵的手,往他兜里塞枣:“娃,这是早生贵子的枣,你得活着回来,娶媳妇生娃。”新兵红着眼圈点头,把枣紧紧攥在手里。
程瞎子和李云龙站在城门口,看着新兵队伍浩浩荡荡出城。这些昨天还扛着锄头、牵着牛的青年,如今穿着灰军装,背着步枪,虽然步伐还不齐整,眼神里却有了股子劲。
程瞎子忽然对李云龙说:“老李,你看这队伍,多像地里的麦子,看着不起眼,真到了秋天,全是好粮食。”
李云龙望着远去的队伍,忽然想起城隍庙前的烛火:“等他们打了胜仗回来,咱们还在戏台上演《打渔杀家》,让他们也听听,太平日子是啥样。”
城门口的老槐树上,不知何时被人系上了红绸带,在风里飘得正欢。树下的登记册,已经记满了厚厚的三大本,每一页都写着名字,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颗滚烫的心,一片想守护的土地。
鲁中的热血,正顺着这些年轻的血管,流进八路军的钢铁洪流里,准备着迎接更严酷的战斗,也孕育着更光明的明天。
民国二十七年深秋,黄河开封段的水流裹挟着泥沙,在夜色里翻涌成暗黄色的巨浪。开封北岸下方五公里外的柳树林里,夜晚10点半,李战龙带着特战旅的特战二团和特战三团,正趴在冰冷的芦苇丛中。
望远镜的镜片映着南岸日军的岗楼——那里是第十四师团第27联队的哨兵阵地,十二盏探照灯像毒蛇的眼睛,在河面上扫来扫去。
“旅长,风向变了,顺流而下的话,木筏能快一刻钟。”通信兵的声音压得比芦苇荡的风声还低。
李战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一丝血腥味——刚才匍匐前进时,额头被芦苇根划破了。他指着南岸岗楼之间的盲区:“看到那片浅滩没?探照灯每三分钟扫一次,咱们就趁这空当过去。”
黄河北岸上的柳树林里的临时指挥部里,晚风吹得芦苇沙沙作响,周卫国蹲在临时画的沙地图前,指尖划过“开封渡口”四个字。
他军靴上的泥还带着运城的土腥气——三天前刚接到陈振华的电令,要他带机动二旅渡过黄河直插开封南岸,配合129师牵制和消灭日军第十四师团,此刻沙粒在他掌心硌出细碎的印子,像极了黄河水底的卵石。
“周副参谋长,小鬼子在南岸设了三个岗楼,每个岗楼配一个小队,探照灯十五分钟扫一次河面。”
作战参谋小李把刚画好的草图铺开,上面用红笔标着日军的火力点,“当地老乡说,这几天水势稳,半夜有顺流,木筏能借劲。”
周卫国抬头望向对岸,夜色里隐约能看见岗楼的轮廓,探照灯的光柱扫过水面时,惊起一片水鸟。
“李战龙带领着特战旅到了吗?”他问话音刚落,芦苇丛里传来三短一长的鸟叫——那是特战旅的特殊联络信号。
李战龙猫着腰钻出来,脸上还沾着泥:“周副参谋长,特战二团和特战三团都到位了,岗楼的换岗时间摸清楚了,每两个小时换一次哨,有五分钟空档。”
“五分钟肯定不够摸过去?”周卫国盯着河面,李战龙从怀里掏出块木板,扔进水里:“我们可以从上游顺流漂20分钟,能冲过两百米,刚好到岗楼底下的浅滩。”他顿了顿,拍了拍腰间的匕首,“保证悄无声息解决哨兵。”
这时,柳林深处传来窸窣声,黄河岸边张庄村的张老汉带着上百个后生扛着大量的木筏来到了黄河岸边的临时指挥部里。
老汉手里的篙头磨得发亮,木筏有的用青竹竿捆着,有的用木板绑着,上面铺着厚厚的麦秸:“周长官,咱这筏子经得住黄河的水浪,一次能够运输30人,俺们黄河边的人,闭着眼都能掌舵。”
周卫国握住老汉皴裂的双手,掌心的老茧像砂纸:“大爷,今晚凶险,您带着后生们在北岸,等我们歼灭了南岸的小鬼子,你们再接应运输就行。”